第73章 34_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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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34

  下午,周珩换了一身套装,来到长丰集团的海外部。

  她的新办公室这段时间利用率并不高,这才刚升职人就病了,病愈后也没来几天,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

  周珩坐下后,用手摸了一下桌面,却是干净如初,看来秘书黄锳还是尽责的。

  说起这个黄锳,周珩就会想到黄彬和高征。

  当然还有袁生。

  之前周楠申跟她透露,毒死母亲的人是“周珩”,这件事她至今半信半疑。

  也因为这件事,令她明白到她是永远不可能从周楠申这里问到“真相”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周楠申说的是什么,是真是假,她都无法尽信。

  证据,还是要有证据……

  可是这都过去十来年了,还会有什么证据留下呢?

  无论现在跳出什么样的证人,说自己亲眼看到,都有可能是被人收买。

  想到这,周珩不禁入了神。

  直到半开的办公室门,被人敲了两下。

  周珩下意识抬头,刚好见到端着热茶的黄锳。

  黄锳微笑着将茶水放在桌上,周珩扫了一眼,是金骏眉,随即就听黄锳说:“周经理,半个小时前许总来过,问你什么时候来。”

  黄锳说的许总就是许景烨,一个让人头疼的名字。

  周珩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下去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他。”

  “好。”黄锳应了一声,很快离开。

  周珩又静坐了片刻,喝了半杯热茶,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出办公室。

  从她的办公室到许景烨那边,要穿过小半个部门。

  海外部的人员比其它部门来的少,但大部分人和周珩都少有交集,见周珩走出来了,一个个下意识向她行注目礼。

  周珩虚应了几个主动打招呼的同事,走路带风,直到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前。

  许景烨的秘书站了起来,说:“周经理请稍等,我去通传。”

  周珩站住脚,原本是打算等的,可是就在秘书敲门的瞬间,她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根本未及细想,或者说没时间给她细想,她就听从本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越过秘书,直接将门推开。

  秘书吓了一跳,正要阻止,可周珩已经进去了,非常的强势。

  许景烨正坐在办公桌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手里的钢笔还没落下,抬眼间略有诧异,就这样直勾勾的对上周珩冰冷的面容。

  秘书慌了下,连忙说:“抱歉,许总,我……”

  秘书自然搞不懂为什么周珩说变脸就变脸,许景烨将一切看在眼里,待最初的惊讶落下,便对秘书摆了下手,示意她出去。

  ……

  很快,秘书离开了,门也合上了。

  办公室里恢复安静,气氛很快落向谷底。

  周珩面无表情的扫过许景烨,只一句:“你找我?”

  许景烨绕过办公桌,走过来笑道:“你这个业务经理当的可够清闲的,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周珩眨了下眼,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口吻:“原来总经理叫我,是为了教训我。好,您教训的是,我这就回去好好反省。”

  话音落地,周珩掉头就走,好像是来真的。

  许景烨先是一顿,遂箭步追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这么大起床气?”

  周珩将他甩开,但许景烨动作更快,来到她身前,彻底将路挡住。

  两人正面对上,周珩瞪了他一眼,别开脸。

  许景烨审视了几秒,随即勾了勾唇,轻声说:“发这么大脾气,好像不是因为我说了你一句,又好像的确是冲着我来的。阿珩,你在气什么,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

  演到这里,周珩想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印象中“周珩”和许景烨的斗嘴情绪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不过就是拿个姿态罢了。

  思及此,周珩垂下眼,问道:“那天你除了撬我家的门锁之外,是不是还不小心带走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哦?

  许景烨闻言,眉梢挑起,眼里划过一丝戏谑:“比如呢?”

  周珩一个眼刀飞过来:“你说呢!”

  许景烨仍是笑,且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他这模样,周珩看了就上头,直接说道:“许景烨,你多大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幼稚,简直是变态。”

  说话间,周珩心里也是突突的跳着,她不知道赌这一把能不能赌赢,也不知道她的猜测对不对。

  她只知道先前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恐怕他已经看出端倪,抓到漏洞,如今要是再不弥补,一旦猜忌坐实,那就没机会了。

  几秒的沉默,在周珩的目光下,许景烨的笑容渐渐淡了,让人一时难以评判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阿珩,你怎么能这么批评我?”

  他的用词很有意思,周珩心里一紧,却还是维持着镇定:“你也知道这是批评,把东西还给我。”

  许景烨又看了她一眼,伴随着一声轻叹,他转身走向落地书架。

  周珩看过去,就见他从一本书中抽出了几页纸,遂又侧身看来,示意她道:“你自己来拿。”

  周珩眯了下眼睛,没有犹豫,也知道自己不能犹豫,让许景烨释疑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于是很快走上前。

  可就在周珩伸手要拿走那几页纸的时候,许景烨却倏地往后让了半步,并在她扑空的同时,反身压制住她,将她抵扣在书架上。

  他动作很快,也很熟练,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珩的背撞在书册上,有些膈,可她却顾不得,只是睁大了眼睛,盯着许景烨,不仅看到他重新扬起的笑容,透着几分得意,同时也感受到自他身上照下来的威胁和压迫感。

  然后,就在周珩的瞪视下,许景烨将那几页纸塞在她手里,随即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呢。”

  这话在周珩心里扎了一下,她暗暗调整着呼吸,若无其事的说:“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还在玩这个游戏。”

  许景烨一手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唇就靠在她面庞:“看来你真的长大了,需要开辟新的玩法了。”

  周珩抬了下眼皮,和近在咫尺的那双深沉且让人难以窥探真意的眸子对上,尽管心里仍是没底,但越是如此,她表现出来的越镇定。

  许景烨的难缠激发了她的斗心,她一向是遇强则强的。

  周珩缓慢的漾出一抹笑,在许景烨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唇上的弧度时,这样说道:“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你问。”许景烨也笑了。

  周珩一手攥着那几张纸,另一手贴在他胸前,像是感受他的心跳,也像是在隔开距离:“小时候你就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那时候是怕两家人不同意。可现在,你我之间没有阻碍了,连爸爸都说,无论他哪个儿子继承家业,未来的女主人都是我周珩。我不懂,你怎么还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难道你就喜欢偷着来,光明正大的不够刺激,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话落地,许景烨眼眸深处浮现了一丝惊讶,但它消失的很快。

  显然,周珩故意透露的那层意思,他是不知道的。

  但许景烨也很清楚,这话绝不是周珩胡乱编出来的,而且绝对有迹可循。

  许景烨笑道:“阿珩,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好这一口的只是我么?”

  周珩瞪了他一眼,嘴里哼了声。

  这一声哼,看似骄横,又像是撒娇,也是给许景烨递了个台阶。

  许景烨很快接了,又笑着捏住她放在胸前的手:“我的好阿珩,还是习惯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吧,就当是我好了,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生这么大气。”

  这话落地,许景烨倾身在她唇角上吻了下,随即说:“一股茶香,喝的什么?”

  周珩横了他一眼,将手抽回来的同时,说:“你的书膈到我了。”

  许景烨这才收了动作,将她拉开,往她靠过的地方一看,笑了:“是它们不对,回头我就拿去扔了。”

  周珩还真是不得不承认,许景烨哄女人很有一套,可她却是紧绷着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松懈。

  随即她也看向那几本书,竟然是厚厚的三本《刑法》,而且还是不同版本。

  周珩将其中一本抽出来,发现书页已经翻过很多次了,里面还有一些笔记和下划线。

  这样的场景,她之前也在许景昕的书房里经历过,可她却不认为,他们兄弟做这件事的动机是一样的。

  周珩翻了几页,笑着看他:“这么用功。”

  许景烨也浮现笑意,一手托住书册的背面,给她减少压力,同时说:“我只是在寻宝,谁让所有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了呢。”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周珩问:“要先了解制度是怎样设计的,才能玩出花样,对么?”

  “任何事都有价码,都是可以交易的。”许景烨不紧不慢的接道:“说穿了,法律维护的是犯法者的权益,而且游戏规则写得很详细。如果不把它吃透了,又怎么知道该如何运用呢。”

  说到这,许景烨接过那本书,将它合上重新放回书架。

  周珩盯着他的动作,脑海中忽然划过一句话:“Moneyneversleep。(金钱永不眠)”

  也就是在这一刻,周珩更深刻的意识到,为什么“周珩”会为这个男人着迷了。

  因为在那个“周珩”的世界观里,只有许景烨这样的人才是强者,因为他没有世人的道德包袱,也没有横在心里的底线,他们是同一种人,都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对于有底线且有道德包袱的人,他们只会嗤之以鼻。

  相比许景烨,许景枫就太过优柔寡断,他占据的有利点是一生下来就拥有的地位和名誉。

  可这些东西也是许景枫的软肋,他将它们捧在手心里,就如同他的自尊心和骄傲一样,不容任何人践踏,但同时也被这些东西限制住了,不屑于使用太过阴险的手段。

  而许景烨是没有这些顾虑的,他是私生子,小时候也受过白眼,遭到过欺凌,被许景枫打压过,那些耻辱就是藏在他心里的毒,等到生根发芽了,就变成了吐信的毒舌。

  他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自然也包括“周珩”。

  即便他们的感情是真的,那也是后话,起码一开始他接近“周珩”时,是一定会考虑她的身份的。

  如果“周珩”只是一个普通人,许景烨会看得见吗?

  就是因为许景烨豁得出去,没有给自己设限,所以许景枫对上他,注定会输。

  想到这里,周珩不由得打起精神,生出更多的警惕。

  过去几年,她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许景枫,如何周旋于许、周两家的关系,如何在周家低迷的时候,如履薄冰的度过每一天。

  以至于她根本无暇去在乎许景烨如何难对付,毕竟那时候她想不到许景枫会死。

  但现在以及将来,周家的地位虽然已经回升,她的处境也没有过去艰难了,可她要面对的却是高出许景枫段位好几层的许景烨。

  这个男人,利用好了就可以成就她,玩脱了反而会令得到的一切毁于一旦。

  这一次的日记本事件,她也算是勉强过关,她的说辞也解释得通,而且就算许景烨怀疑,也无法证明,一个冒牌货是如何知道他和“周珩”不为外人道的小情趣的。

  难不成“周珩”还会自己到处说吗?

  只是话说回来,这一关她虽然过了,这件事却已经在许景烨心里留下印象。

  她不得不更加小心,不要再露出其它马脚。

  一旦疑点越积越多,累积起来,难保不会令他产生更深的怀疑。

  等到那时候,她还有把握过关吗,或是利用周家的势力,和他达成新的协议?

  怕只怕,许景烨会一边看在周家的面子上饶过她,另一边却想着如何弄死她……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许景烨对她产生真爱,对她欲罢不能,借此来换取将来谎言戳穿后的太平。

  对于这个男人,她能予以满足的,就是利益、局势,以及他生来就缺的那些东西,令他逐渐看清楚,他对“周珩”的执着不过尔尔,没有什么过去是放不下的。

  当然,还有件事,或许也可以利用。

  她母亲梁琦的死,她是很难接触到要害的,哪怕周楠申说了她都不信。

  那么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比如让许景烨去代劳?

  无论是许长寻还是周楠申,还是其他知道真相的人,他们是绝对没有理由骗许景烨的。

  ……

  就在周珩与许景烨周旋的同时,远在春城的程崎,也等来了一个人——韩故。

  韩故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天,赶到小旅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程崎没有追究他为什么耽搁了,眼下时间宝贵,他一分都不敢浪费,见到韩故的第一句话便是:“子苓等不了了,我要立刻安排她回江城。还有霍雍,我不管你和他有多大仇,这个人必须留给我们来动手。”

  韩故转念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说:“这么说,你们已经有计划了。”

  “很简单。”程崎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具体怎么做,我在暗处,和霍家又没有往来,由我来安排,最为妥当,也最不会引人注意。”

  说到这,程崎又话锋一转:“这次可以找到子苓,还多亏了你,这个人情我一定还。就像咱们最初约定的那样,你帮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韩故点了下头,很快拿出一份资料,同时说:“在解决霍雍之后,我还需要帮一个人解决他的问题。他叫陈末生,前两天刚出狱,他当年被判的是故意杀人罪,但他是被冤枉的,如今能提早释放,也是因为案件有了新的变化。但陈末生的案子比较复杂,我在明处,能做的事实在有限,有些部署还需要你来安排。”

  程崎接过资料,翻看扫了两眼。

  韩故注意着他的动作和眼神,轻咳一声,却好似有些不自在。

  程崎发现韩故的异状,皱了皱眉,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韩故垂下眼,隔了几秒才说:“还有个消息,也应该告诉你一声。”

  程崎没有接话,只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韩故。

  直到韩故吸了口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就在陈末生出狱的那天,陈凌在监狱里自杀了。你也知道,她的死,是这个局的第一步……”

  程崎久久没有言语。

  尽管他之前就已经了解整个布局的安排,也知道陈凌是这计划的一部分,知道陈凌身患绝症,已经到了晚期,而且对于这件事,她是欣然前往。

  然而到了这一刻,程崎心中仍是觉得堵得慌。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以及无力。

  他无法想象,在陈凌这一步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他也几乎要忘记了她的模样。

  在记忆中,当初他们几个都还在立心福利院的时候,陈凌因为比他、林曾青和茅子苓都大了好几岁,在任何事情上都会护着他们。

  他数次溜出福利院,都是陈凌作掩护,因为出去的太久,流连忘返,也是陈凌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回来。

  事实上,连程崎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对陈凌是什么样的情感,它很复杂,也很乱,很难理清。

  那里面或许包含着,一个小男孩对一个大姐姐的爱慕,有时候又好像将她当成“母亲”,对她有着依恋。

  因为无论是母亲还是姐姐,都是他生命里缺席的角色,陈凌却恰好补足了这一块。

  而陈凌对他的保护和教导,后来他也将此转化为对林曾青和茅子苓的责任,他永远都记得陈凌在离开福利院时对他的嘱咐,也将她视为榜样。

  那时候他甚至幻想过,将来有一天变强大了,可以顶天立地了,他就把大家的生活都照顾起来,出钱给茅子苓开诊所,给林曾青办杂志社,再给陈凌开一家公司。

  结果,他现在是有钱了,也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可她们却……

  想到这里,程崎终于开口了:“那现在呢,她的案子怎么样了?”

  韩故说:“她的死,已经惊动了刑警支队,现在他们正在办理。”

  “我知道了。”程崎低声道。

  可就在这时,韩故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有些皱。

  “这是她交给你的。”

  程崎一顿,接过信封,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

  打开一看,上面的字有些扭曲,但的确是陈凌的笔记,唯有两个字:“保重。”

  程崎盯着那两个字看了片刻,又闭上眼,过了许久才睁开。

  随即他将字条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韩故没有打搅程崎,他又坐了片刻,就起身走出房间。

  门板关上后,程崎又独自发了许久的呆,双眼看着窗外,任由过去的片段在脑海中逐一略过。

  等到所有情绪都沉淀下去了,程崎将信封收进衣服的内兜,这才再度将陈末生的资料翻开,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一遍。

  程崎并不认识陈末生,只知道他是韩故、陈凌等人布局复仇的其中一员,也是针对霍家的重要一环。

  但陈末生的案子毕竟已经过去十几年,很多证据都消失了,证人也牵扯众多,很难说得清对错。

  毕竟只要是人,就会撒谎。

  关于陈末生的资料,程崎大部分都没看进去,他的脑子仍是乱的,然而当他无意间瞥到证人那一栏时,却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康雨馨。

  ……

  而此时的康雨馨,也刚从外面返回别墅。

  她一进门,就直接上了二楼,越过层层监控,来到书房门前。

  康雨馨见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就推门进去。

  许景昕正仰靠在椅背中,好似在闭目养神,而他身前的桌上,则摊开着几本工具书。

  康雨馨来到桌前,站定了,随手就准备将那几本书合上。

  可她的手刚碰到书页,许景昕的眼睛就睁开了,平定且冷静。

  康雨馨笑着收回手,说:“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觉性就是高。”

  许景昕只淡淡道:“你没敲门。”

  康雨馨说:“你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许景昕没理她,将桌上的书合上,随即拿起来走到书架前,逐一放好。

  康雨馨的目光随着他而移动,又道:“我都照顾你这么久了,你跟我还这么见外,宁可找外面的女人。你就不怕生病么?”

  许景昕听了,却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也不怕康雨馨知道。

  他既然安排了那场戏,就知道那个司机会忍不住说漏嘴,而他就希望这件事发生。

  许景昕转过身,又坐回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说:“嘴巴这么不严,看来得把他换掉了。”

  康雨馨一顿,接道:“我又不是外人,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许景昕没理这茬儿,又一次闭上眼,同时撂下话:“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康雨馨咬了咬牙,很是不甘愿的瞪了他一眼。

  这要是换做一年前,食物链必然不会这样排列,许景昕也不得不听她的安排。

  可现在不比过去了,他的势力逐渐成熟,无论是许家老三还是“三哥”的名号都在外面响了起来,局势反倒变成了是她在依附他了。

  说穿了,就算她手握制毒秘方,就算她绞尽脑汁和那些大佬周旋,达成平衡的局面,且足以自保,她到底也少了一个稳固的靠山。

  许家是不会拿她当自己人的,而她努力了一年,还是没有变成第二个周珩。

  一想到这些,康雨馨便觉得挫败。

  可她没有发作,等到不满的情绪压下去了,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特意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许景昕没应,也没动,好像根本懒得搭理她。

  康雨馨却知道他一定在听,便自顾自的往下说:“刚接到的消息,飞扬酒吧不能再散货了,因为王川死了。”

  一秒的停顿,许景昕倏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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