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锋_第41章_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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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锋_第41章

  “行了。”沈夺声音既似不耐烦,又似没奈何,“他的手段,方子之都防不住,你出点纰漏,也不算犯错。”

  道士似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双膝跪地也变成半跪,道:“主人宽宥,属下铭感五内。”

  沈夺恩了一声,道:“他脸上的伤口,你好好检查下。那姓秦的最会用阴招,别再让他趁机下了什么邪门药物。”

  道士答了声是,保持着半跪的姿态蹭过来,居然伸手在飞锋伤口上一抹,然后将沾了血迹的手指放在眼前看了看,放在鼻端嗅了嗅,最后更是放在舌边舔了舔,接着又伸出三指搭在飞锋腕上,过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回话道:“主人,这伤口只是一般的击打伤,并无什么不妥。”说完大着胆看了沈夺一眼,却发现这主人不知为什么又沉下脸来,吓得半跪又变成双膝跪地,不敢再吱声。

  沈夺睨着他,道:“我和阿四他们商量事情,你扶他进去,这次再看不好,你也不必跟着我了。”

  道士忙道:“属下领命。”说罢便扶起飞锋,将他半搀着半架着带到了宋三伯的内室,让他慢慢躺倒床上。

  飞锋仍不明白沈夺为什么说了算账忽然又算了,也不明白他骂自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已经再次落到他手,此时也只得随他处置。

  他躺在床上,才觉出全身骨头隐隐作痛,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无法安稳,想到师父生死未卜,心中就无比烦躁。

  霜河君虽然言辞甚切,但在沈夺手下环伺的情况下,他所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飞锋并不敢确定,以后如何证实他的话,又是另外一个要解决的问题。若他所说是真,自己内力尽失,想要凭个人之力去打探师父的消息已是不可能了,可要借沈夺之力,中原武林就要有无辜的人为他牺牲。江梧州接连做下血案,想来中原武林此时已经人心惶惧、同仇敌忾,霜河君想要人手并不难,难的是他如何让这些人甘愿赴死,如果他使用了欺瞒的手段,自己能否视若不见?

  他思来想去,烦躁不安,却只能躺在床上,无法采取任何行动。道士已经处理了他脸上的伤口,又在他各大骨节处探了一遍,发现没有断骨后又喂他吃了一粒丸药,说道:“这是安神补身的,你吃了便睡一觉,醒来就舒服了。”

  那丸药入腹,果然温暖柔和,十分熨帖,但飞锋睁着眼晴,总是无法安睡。

  道士似乎颇为无奈,先起身拿东西挡在窗上,又从袖中拿出一段小小的线香,到墙角点燃了,不多时,便传来十分淡雅的香气,飞锋闻了之后,才稍稍觉得有些困倦。

  慢慢地,在昏暗的光线中平躺,闻着这似有若无的香气,听着正屋中沈夺和手下商议时隐约的声音,飞锋的心跳渐趋平稳,眼睛也半阖上。

  昏昏欲睡的时候,正屋的商议声停止了,片刻,有脚步声慢慢走进内室,沈夺的声音,在和那道士说着什么,那道士的声音还是那么慢条斯理,沈夺倒是难得地和气。

  飞锋没有精神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眼睛将闭未闭的时候,只觉得光线又是一暗,竟是沈夺站在床边,正俯身看他。“既然你答应了那个姓秦的,从现在起你就收了那种要死要活的作派,安安生生待在我身边吧。”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严厉,“既然是我沈夺的人,以后别说什么盟主的破令牌,就是有人拿皇帝的圣旨打你,你也要给我打回去。在我面前凶神恶煞,却乖乖让那狗东西打你,很有出息么?”

  他极尽嘲讽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好像又想到什么,回过身去又开始和那道士对话。

  飞锋对他用的“要死要活”这个词十分不喜,还想争辩说自己是服从霜河君安排,并不因此就成了什么“沈夺的人”,但最终敌不过睡意,什么也没说便沉沉入梦,入梦之前最后一线清醒的意识想到的是,原来他那句话,竟是在骂霜河君么?

  第70章燕骨兰浆

  飞锋吃了安神的丸药,又有线香助眠,因此这一觉睡得极沉,连梦都没有做。醒来之时,果然如那道士所说,觉得身上的痛楚已经有所缓解。

  他动了动,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颇为高兴地说:“他要醒了,去叫九哥。”

  这声音十分清脆,显然属于一名女子。飞锋一惊,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看样子像是马车中。四面无窗,车顶上却悬着一颗鹅卵大小的珠子,将这马车之中照得雪亮,珠光之中,一个穿着淡黄色衫子的美貌女子正坐在他身边,对他宛然一笑。

  飞锋微皱眉头,想要开口问他是谁,女子伸出手指压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道:“你喉部受伤,又使用过度,九哥已经给你上了药,这几天尽量不要说话,不然以后可再也说不出话啦。”

  正说着,马车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年轻人。

  飞锋一见他就觉得面熟,微怔一下才认出这就是那个道士阿九,这人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毫无特色,一旦换下了他的道士装扮,飞锋竟无法第一眼便认出他。

  阿九手中拿着个小布包,进到马车中来。这马车比薛天尧那辆要小多了,他一进来,马上就显出拥挤,他便对那女子道:“你先去找十一,等我这里处理完了,咱们便出发。”

  女子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阿九走到飞锋身边,将那个布包放在他身边一张矮凳上,道:“你现在必定腹中饥饿,待我给你行针,便可进食了。”

  说着从布包中取出几根长针,就开始在飞锋身上摸索穴位。

  飞锋有无数问题要问他,无奈不能开口,他双手还包着布条,就要伸出去挡阿九的手腕。

  他内力尽失,自然不是阿九对手,这人只是轻轻一抖腕,便抖开他的钳制,左手按在他穴位附近,右手就把长针刺进他穴位。

  他一边慢慢将手中长针一一刺到飞锋穴位中,一边慢慢道:“你不必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飞锋听他说话本来就慢,还要再“慢慢”说给自己听,可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却也只好放松肢体,听他开口。不料这人第一句话就将飞锋惊得双目圆睁。

  “从你睡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了。”

  飞锋对于霜河君与沈夺结盟之事十分关注,他清醒之时,曾听霜河君与沈夺约定“第二日”商议此事,心中已经打算要在场见证,不料居然一下昏睡两天两夜,算算今天“第三日”都过了。

  他不知二人结盟是否达成,彼此又具体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师父的事情又能否马上派人去查,不由心中焦急,便要坐起。阿九左手马上按住他肩头,正色道:“我正给你行针,你不要乱动,否则气血乱走,你又要躺上几天几夜了。”顿了顿,又说,“我也不能点你穴位,不然和针位相冲,你也要受伤的。”见飞锋虽然不动了,却仍是一脸不甘,想了想,问:“你想见主人,是不是?”他一边催动内力施针,一边说话,“主人对那姓秦的已有提防,你不必担心。”

  飞锋听他这句话言语温和,竟大有劝慰之意,心中又恼怒又无奈,暗道魔教中人果然想法大异于常人,怎会有人被沈夺如此折磨还会担心于他,难道他以为自己答应霜河君帮沈夺恢复功力,就会一下转性,和他一样以沈夺的奴才自居么?又恶意想到,或许这道人便是被沈夺折磨一番无法胜过,于是才对他俯首帖耳,所以只会用同样的想法推测他人。

  阿九并不知他在腹诽自己,慢慢捻动长针,道:“只不过主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好召回十一十二,要我们三个带你去找药,过几日便会和我们会和。”

  飞锋听他说“找药”,正不解其意,阿九又道:“十一十二在我们十三水卫中虽然排名靠后,但武功却是极为高强,s小说ā•rén从未失手过。因此主人才特地派她二人去杀方子之,只可惜被江梧州的人抢先一步……”

  他说话又慢又不得要领,说了许久都没有说到飞锋想听的消息,飞锋不知他是天性如此,还是有意要隐瞒消息,瞪了他一眼,阿九被他一瞪,叹气道:“你想知道我们与你们结盟的事么?”他沉默片刻,“等主人来了,你可自己问他。”

  飞锋简直要被他这种慢性子和言不及义的话语弄得心浮气躁,干脆不理会他,闭上眼睛径自休息。阿九又说了几句不知所谓的话,见飞锋沉默,可能自己也觉没趣,便闭口不语。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行完针,将长针一一取出放回布包,便掀帘出去,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清水。

  飞锋此时已经坐起,见他用勺子盛了水来,正觉口渴,便张口去喝,谁料入口竟是无比辛辣,他反应不及,呛得直咳嗽。

  阿九忙把碗拿开,等他呼吸见稳,才道:“这是我用燕骨兰制而成的浆水,味道自然不好,但你这几日除了这个,什么也不能吃,便连水也要少喝,等再找到五色蚕,便可助主人恢复三成功力了。”

  飞锋一听“五色蚕”这名目,就是一僵,不由看了阿九一眼,心中警惕地想道,这天下剧毒之物怎么就成了助人恢复功力的法宝,沈夺不会是恢复功力心切,上了这人的当吧?阿九再用勺子盛了燕骨兰浆过来时,他微微侧开头,闭口不喝。

  阿九等了等,道:“你这人必不是怕苦,那么便是怕毒么?你放心,你饮下主人鲜血,我又给你行了针,现在至少燕骨兰和五色蚕的毒你是不用怕的。”

  飞锋对于他说的这些法门似懂非懂,又想,沈夺机敏百变,自己何必替他担忧。刚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之前这道士劝自己不必担心沈夺,自己心中万分不乐,不料还不到一个时辰,自己竟然真的担心起他生死来。

  他现在对沈夺恼恨极深,不料形势多变,中原武林的命运和师父的安危竟都系于沈夺身上,令他还要一边怀着杀意,一边助沈夺恢复功力,一边恨他,一边仰仗于他。飞锋想到此节,心中无比烦躁,更不耐烦从阿九手中一勺一勺喝药,干脆就像之前一样,就着他手中的碗,几口便把兰浆喝个干干净净。然后闭眼躺下,对阿九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阿九自己炼药,当然知道燕骨兰浆多么难以入腹,见飞锋这么利索就把药喝下,也是一愣。颇为敬佩地看了飞锋两眼,才将碗拿出收拾。第71章对牛弹琴

  飞锋只略略躺了片刻,便觉全身酸麻,眼皮沉重,竟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又是阿九给他行针,行针完毕便再喂他一碗兰浆。喝完兰浆不到片刻,他总是昏昏沉沉便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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