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朕许他们造反,但必须纳税!(感谢冷面冷心宋家郎!)_朕就是亡国之君朱祁钰朱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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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朕许他们造反,但必须纳税!(感谢冷面冷心宋家郎!)

  兴安是被慈宁宫的太监叫出去的,孙太后差人送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枚印玺。

  朱祁钰拿起了那枚金印,翻了过来,对着阳光看了看。

  虽然是阴刻,但是朱祁钰还是认出了上面的字,襄王之宝,整个金印,龟纽,方五寸二分,厚一寸五分,并不是很大。

  这枚印,大约就是孙太后手中,最后跟皇帝发疯的底牌牌了,这个时候,却拿了出来。

  朝臣们虽然看不到印上是什么,但是他们懂礼制,能用金印的都是亲王。

  她不会触怒皇帝,也请皇帝不要杀鸡儆猴,斩尽杀绝。

  “陛下。”于谦代表朝臣问了出来,这不是天子私事,天子无私。

  汉文帝刘恒行至渭桥,太尉周勃请刘恒屏退左右,而中尉宋昌高声言道:太尉有事,尽可面陈。若所言为公,公言便是,所言若私,王者无私!

  于谦显然察觉到了这枚不知道来路的金印,此时出现在这文华殿内,绝对不是偶然。

  众多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彼此长松一口气。

  其实自从稽戾王死后,所有的朝臣的内心,都压着一块石头,万一太后闹起来,陛下动怒,陛下胜,则英明损,陛下不胜,天下凋零。

  大明皇帝和大明的太后,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和解,因为稽王府的那群孩子。

  “兴安,给大家看看。”

  朱祁钰随意勾勒了几笔,不好看,或者好看,不影响廷议。

  兴安挂好了陛下的画,缓缓展开,一副田园画,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朱祁钰站起身来,来到了画作之前,深吸口气说道:“洪武三十年,夏四月癸巳日,户部尚书郁新上富户籍,一十三省应天府京畿,共计一万四千三百四十一富户,田八顷。”

  “诸位明公可知,现如今富户有多少?”朱祁钰卖了个关子。

  王文和于谦一样,巡视地方多年,他当然知道地头上,土地兼并多么严重,这短短五十年的时间里,大明土地兼并如同麦田的野草一样肆意生长。户部尚书金濂终究是叹了口气说道:“陛下,五十年过去了,天下富户依旧是一万四千户,每户田八顷。”

  这五十年过去了,天下什么样子!大家心里多少有点数,即便是反应最慢的李宾言,也是惊恐至极!

  金濂再次叹息的说道:“历来各地定黄册、鱼鳞册,这些年,都没什么变化,一直是一万四千余户。”

  “京畿,也算正常,但是洪武三十年,大名府富户一百三十户,现如今也有一千余户了。”

  “赋税甚至还降了大约一百二十万石。”

  朱祁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仅仅北直隶一地,清田就清出了五万顷田来!”

  朱祁钰指着手中的画卷厉声说道:“那边在自己地里忙活的是上农、中农,他们有自己的田地,在自己的地里耕种,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可以养活自己一家,所以他们是自己在耕地。”

  “下农,则是最多的,他们手里有田,但是极少极少,不足十亩,需要去上农、富户、缙绅、豪强、巨贾、公侯、王府里当佣户,当家仆,这类人有大约有百万户之中。”

  朱祁钰说完之后,静静的等待着朝臣们小声的议论着,他们在数字出来之前完全没想到,大明的富户居然没有变化,大明的自耕农如此的少,大明的土地兼并已经到了如此的程度。

  朱祁钰指着画上为富户、上农干活的佣户,继续说道:“他们都在这里,是最庞大的一群人,他们没有田产,终日为别人做工,日日惶惶不安,更算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拿多少佣。”

  “这类的人,有五百万丁。”

  “这是我们那个大明列祖列宗们,筚路褴褛、寝苫枕块、踩着尸山血海,四方勘定,打下来的大明江山吗!”

  朱祁钰说的很用力,手手中的木杆被他贯到了地上,他说完便坐下,不再言语。

  于谦能不知道自己上的这封奏疏,会引来陛下多大的怒气吗?

  于谦不得不上,他和金濂负责农庄法的推行,职责所在,责无旁贷。

  于谦和陈循劝陛下仁恕之道多久?这封奏疏却是让之前所有的全仁恕的话,都变成废话!

  金濂深吸了口气,往前探了探身子,面色有些犹豫,然后开口说道:“乡野之民,有田者仅十分之一,而为人佃作者,则占十分之九。”“但私租很重,多的达一石二三斗,少的也八九斗。佃人辛勤劳作一年,所剩不过数斗,甚至有今日完租,明日乞贷者,终日食不果腹,路倒于野,屡见不鲜,尸骨盈路。”

  金濂说完就再次沉默了下来,这就是目前大明的现状,富户吃的满嘴肥油,佣户死于路边而无人问。

  户部给事中任元祥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眼下因为农庄法的推行,很多富户无佣户可用,便召集了家人,纠缠乡、里,掌令官与义勇团练与其对峙,方才赶跑了他们。”

  “山外九州和福建没有,因为他们因为兵祸,早就都跑光了。”

  “今年山外九州、京畿、福建,尽蠲二税,但是明年呢?”

  任元祥说完,便不再说话,农庄法的推行终于来到了真刀真枪的一刻,该何去何从?

  里、里长、保甲、老人,自洪武年间就设立了。

  朝中又接连有大事发生,胡惟庸案、太子朱标死、紧接着就是牵连甚广的蓝玉案,年迈的朱元璋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充沛的精力了,来做这些事了。

  其实在所有的朝臣们看来,农庄法,不过是军卫法的又一个翻版罢了,终究是要败的。

  不就是当年太祖高皇帝这军卫法,皇权到乡野,却弄了一半,弄不下去了吗?为什么弄不下去了呢?因为弄到最后就是众叛亲离,弄到最后就是孤家寡人,弄到最后就是天下罪之!

  大家长长的松了口气,痛骂洪武年间的残暴不堪,糊里糊涂的和着稀泥,一起得过且过,至于民间底层到底如何,其实明公们心里有数,也多少清楚。

  朱祁钰坐直了身子,十分确信的说道:“朕许他们造反!但是他们不能不纳税!”

  “朕许他们造反!但是他们不能挖着大明的根儿,还骂大明!”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所有的皇庄、王田、勋田、缙绅、举人士人田亩都要按制纳税!”

  朱祁钰并未动怒,他已经思考了许久了,自从于谦上书之后,他就开始思考。

  人生无法逃避的两件事,死亡和缴税纳赋。

  金濂深吸了口气颤巍巍的问道:“陛下,亲王、郡王、勋臣、外戚也要纳赋吗?”

  “胆子大一点,就直接造反好了!”

  “那就再犁一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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