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_朕偏要死[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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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59章: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夜尽天明,风[bo]未平。

  昨夜发生的事情惊动了整个客栈的人,处理封[kou]都要时间。

  萧崇江彻夜探查,活着的人上刑,死了的尸体查验,却搜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唯一代表死士身份标记的刺青,也因为不具备独特的标识,无法直观表明他们是谁人的手下。

  萧崇江只能从用刀及武功招式的习惯推测,这一群死士是来自金雪城。

  他站起身擦净手,先下了决定,“皮割下来,快马送回京。”

  话音刚落,立刻有等候在一旁的属下听命出列,盔甲摩擦声渐渐远去。

  尸身也被拖下去处理了。

  若是这群死士单单刺杀萧崇江,其实不要紧,因为萧崇江在外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太多,数都数不清。

  可这次牵扯了姬洵,那情况便截然不同,他势必要查探清楚。

  萧崇江对京中之事并不十分上心,多数与京内打[jiao]道的事情,他往常都习惯[jiao]由杨谋来处理。

  杨谋是人[jing],脸皮子厚,拿得起放得下,巧言善辩,对付京中老油条很是管用。

  萧氏风光不过表面,萧崇江心知肚明,蛇虫鼠蚁之流想分一杯羹的人太多,[ri]常往来的信件他懒得看过,否则也不会因此错过姬洵受伤的事情。

  萧崇江想起姬洵,嗅了嗅护腕上刺鼻的血腥味儿,他踏过门槛,问一边扶着刀柄赶来随侍的副将,“陛下在何处?”

  “昨夜陛下留国师大人夜谈,国师为陛下处理了伤处,至丑时,更衣沐浴,”副将话语微顿,察觉到将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迟疑道,“国师以床榻血气太重,恐惊陛下清梦为由,将陛下请到他自己的房内休憩了。”

  萧崇江:“带路。”他步伐不停,继续不急不缓地吩咐,

  “待会传令下去,今[ri]休整兵马,待明[ri]便护送陛下归京,巳时出发。”

  因姬洵身体有恙,不宜疾行,只怕返程要多耽搁些时[ri]。

  副将追随着萧崇江出门,快步在前领路应道,“末将领命!”

  将军这步子迈得太大,他这都要跟不上了!

  *

  姬洵睡得浅,天蒙蒙亮时便清醒了。

  寻常人缺了一夜安眠都会略有不适,何况是姬洵,他自醒过来脸[se]便有些发白,耳边偶有心脏跃动时鼓噪的声音。

  “陛下?”

  姬洵静躺在柔软的床褥间,两手平放在胸前,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温城壁。

  国师大人既是好骗,[xing]子又有些执拗,硬是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要为姬洵守夜。

  温城壁站起身走近了。

  看样子他比姬洵醒来的要早,已洗漱过了,袖子垂落下来,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褶皱。

  怕是温城壁的洁癖发作,早换了新衣裳。

  姬洵侧倚在床榻上,问他,“你那白绫放何处了。”

  “收起来了,”温城壁走到姬

  洵的床榻一侧,轻轻地掀开被褥,他停下动作,“臣请陛下准臣为您诊脉。”

  姬洵懒得训他,“朕的好国师,都掀开了,何必多问呢。”

  温城壁将姬洵的衣袖挽上去,指尖搭在芳岁帝的手腕内侧。

  沉默流淌在两人的周围,谁也没说话。

  温城壁的手指搭在上面,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姬洵抬眼一看,温城壁坐得规规矩矩,走神了。

  “爱卿,摸够了?”

  温城壁飞快地闪了下眼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芳岁帝的手腕在他的指端,他压得久了,甚至让本就苍白的肌肤显出一股不寻常的脆弱。

  顿了一下,温城壁收回手,语调平平地提议,“陛下归京后最好常住国师府,您要调养的地方甚多,或准臣入宫,随侍陛下身侧亦可行。”

  “都不用。”姬洵侧看一眼,温城壁还生疏地为他掖了掖被角,显然是知道他体寒。

  温城壁被拒绝了,垂下头来,霜打茄子花一样蔫了。

  姬洵视而不见,慢慢撑起身,“将你那缚眼的白绫取来,既然你不戴,不如送给朕吧。”

  “请陛下稍等。”温城壁不会多问,他认为此物对姬洵无害,便将白绫取来搭在手掌里,向前递给姬洵,还淡淡解释了一句,“先前那一条已脏了,这条是新的。”

  “此物今后便归朕了。”姬洵接过来,将温城壁常用来缚眼的白绫缠绕在手腕上。

  芳岁帝缠绕的极为随意,温城壁盯着瞧了片刻,猜不出其中缘由,只感觉早已看惯的白绫似乎变得好看了些。

  总归有些情绪上的莫名高涨。

  他也不清楚为何因此而心情转好。

  他摸了摸心[kou],有些像病了。

  “对了,国师炼丹时可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习惯?”

  “有一些,”温城壁不明所以,微微偏了一下脑袋,“陛下想知道?”

  姬洵微笑道,“都说说看,朕想了解你。”

  温城壁本就想芳岁帝入丹道,能兼顾养好身体,如今姬洵主动提起,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半生学识作答。

  他对细节问题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了若指掌,姬洵靠在床榻上听得认真。温城壁每次不经意上抬眼眸,都能看到芳岁帝视线专注地凝在他脸上,他仿佛不受控制,讲话的速度都微微快了一些。

  芳岁帝今[ri]似乎是兴致不错,耐心极了,一整套流程从头到尾听了三遍也没听腻。

  温城壁讲到[kou]舌微干,他向姬洵请示后起身去倒茶,门外看守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萧崇江,他站在门外并未推开门,而是递来一句话,

  “陛下,该用膳了。”

  姬洵:“进来,守门[kou]做什么。”

  得了芳岁帝的令,萧崇江大跨步走进来,第一眼便看见了姬洵手上缠绕的白绫,他视线一转,仿佛未曾察觉那是温城壁的东西。

  萧崇江如常答复,“臣心思重,亲

  自守着陛下才安心。”

  姬洵当没听见,省得闹耳朵,他扶着床榻起身,负责随侍的侍卫见陛下醒了,忙进出给堇国天子准备晨起的铜盆,绢纱,花茶等。

  另有一队人捧着茶盅及瓷盘,菜肴上微微冒着热气。

  这一餐是昨夜里萧崇江审讯时特意叮嘱的,每一道菜都按姬洵的[kou]味,不得辛辣,微微偏酸。

  洗漱不费事。

  姬洵将身后那两道视线都当摆设,先处理干净了自己,才转身懒懒问萧崇江,杵在那里当挂画?”

  萧崇江半跪在地上,“臣未能查出那几名贼人的来历,”他看着怪正经的模样,“请陛下顾及臣的颜面,单独责罚。”

  他什么时候让萧崇江现在就查出那几人来历了?何况姬洵比萧崇江更清楚那几人是谁派来的,只是万疏影还不到死的时候。

  姬洵擦拭过手上,闻言丢了绢纱,轻飘飘地砸在萧将军的头上,“少贫。”

  温城壁在一旁没有开[kou],他看见那轻柔的纱落在萧将军的头顶,他抬起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觉?

  傍晚时天边彩霞瑰丽,姬洵留在房内独处,那两人都在他身边时气氛无端诡异莫测。

  他看着嫌闹眼睛,先让萧崇江去处理明[ri]出发需要的东西,温城壁被他打发出去探查周围的情况。

  本该是他路上就能完成的事情,偏偏拖到了现在。

  萧崇江不放心姬洵,走得不远,姬洵甚至听得见他吩咐下属的声音。

  “马车里再添两床棉褥,垫厚些,现有的什么马?换了,换矮马。”

  萧将军不自觉婆妈起来,“跑得慢不打紧,马车上的贵人不可受惊。”

  姬洵听得有点意思,可他的笑意还没显出,便听到了一声突兀的提示音。

  许久不见的智障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它用机械音发出明显属于AI声线的疑问:

  【请问宿主姬洵是因为命运的偏差,或是情感上的辜负,导致您目前求生[yu]低于警戒线吗?】

  【以上疑问来自总部数据观测组A001】

  【宿主可选择回答,或略过】

  姬洵反问:数据观测组,A001?

  【系统无解答权限】

  这小废物。第59章: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不过姬洵心情还不错,也不介意回答。

  何况他根本不在乎系统背后有何等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倒是想这系统别来添乱了。

  “前尘往事,既然尘埃落定,我不喜欢再去追源求根,既定事实不会因为谁的解释发生改变,尤其是感情……”姬洵懒懒地抬起手,他看着手上新鲜的伤痕,“我爱一个人,被辜负了,错的又不是我。”

  【来自A001提出的疑问:那宿主姬洵为何折磨自己?】

  “我不是折磨,我只是不想活。”

  【A001表示不解】

  姬洵很平静地说,“你如果是智障AI的话不能理解很正常。”

  故乡相隔岂止千万里。

  但任凭离人如何追思,都无法抵达他姬洵此生最想去的安息之所了。

  【感谢您的解答,稍后将由数据观测组A001为您送上独家礼物】

  姬洵:?

  什么东西。

  【来自A001的礼物】

  【一张拍摄于平行时空的月亮相片,附言:它来自2020年,如果您想知道的话。】

  【该照片已存入系统背包,宿主姬洵可在需要时查看】

  姬洵怔怔地僵在那里,他没有再回复系统。

  系统也像以往一般陷入关机休眠的状态。

  散在空气里的微尘似乎都静默下来,各自找寻着落脚处,漂浮着跌落。

  直到门被推开了。

  一阵风将那些漫无目的坠落的微小尘埃吹起来,它们继续漂浮,跟随着来人走路时引起的风打着旋儿,不再坠落。

  夜幕低垂,时候不早了。

  萧崇江开门走进来,他手上还抱着一叠绵软的新被,见姬洵轻轻看过来,他走到床榻边铺开被子,“温城壁方才说今夜里会落雨,雨势大你免不得要受凉。”

  姬洵:“所以?”

  萧崇江走近姬洵,他身量高,低头时能将下巴压在姬洵的肩膀上,仗着姬洵这几[ri]好脸[se]给得多,他掌握着进攻的节奏,总有些得寸进尺,“臣来自荐枕席,臣怕冷,也怕打雷。”

  姬洵被他扯着一步一步走到床榻前,萧崇江伺候姬洵褪去鞋袜,又打来热水熏着姬洵的腿弯,惧寒的人往往这里受不得凉气。

  都处理妥当,萧将军脱了外衣上床榻,压着被子的边,将姬洵整个人搂在怀里,“陛下暖和,臣便不怕冷了。”

  姬洵:“……”

  睁眼睛说瞎话。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萧崇江只是找个借[kou]让他暖和起来。

  姬洵嗓子有些哑,他咳了一声,低声问:“朕近[ri]待你太好了?”

  夜深深的融成一团墨,此夜里寂静无声,偶有轻轻的鸟鸣响在窗外。

  烛火微弱,先前只点了一盏,也被萧崇江吹熄了。这间上房里漆黑一片,只能在朦胧月[se]间,让萧崇江窥见一点芳岁帝的容颜。

  萧崇江在夜[se]的遮掩下,近乎贪婪地以眼神描摹姬洵的侧脸。

  但他的声音却很平静:“陛下何出此言?”

  “装糊涂很有一套,萧将军。”

  萧崇江搂过姬洵,两个人在狭小的床榻间面对面,呼吸纠缠着点燃这一片窄小隐秘的空间,萧崇江说,“莫非这样叫疼,这样叫宠?那臣希望这样的圣宠,这辈子都不要停,陛下要一直疼宠臣。”

  过了许久,芳岁帝温柔道,“萧崇江,再胡言乱语,朕踹你下去好不好。”

  萧崇江低笑,他心满意足地揽着姬洵,心底躁动了整个白[ri]的[yu]总算得以平息,

  “回陛下,臣觉得不好。

  又是一[ri]连绵的雨。

  渲公侯府上的两名侍卫各抬了两大坛子封着红布的酒坛,两个人一前一后,将半人高的酒坛放到侯府主人的身侧。

  另一侧滚了满地大小不一的酒坛。

  尉迟璎坐在木椅上,一旁扔着一根他常用的木杖。他腿边跪着的小厮在替他揉腿,尉迟璎脸[se]泛红,显然饮过酒了。

  “侯爷,这是新抬上来的,都是热过的酒,”那两名侍卫里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半跪下来,不敢抬头,“侯爷可还有旁的吩咐?若没有,我等……”

  “雨停了么。”

  侍卫咽了下嗓子,廊外雨声滴滴答答,他小心翼翼地答,“尚未。”

  尉迟璎笑了笑,嘶哑道,“怪不得本侯今[ri]疼得厉害。”

  尉迟璎又低头,问身侧的小厮:“那位的消息呢,还没人传到侯府?”

  小厮也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捏紧了嗓子眼,“……回侯爷,尚未。”

  “好,好,全都不成,”尉迟璎笑着,他身体都笑得抖起来,众人察觉不对连忙伏在地上,他猛地将酒碗扔在墙壁上砸个粉碎,碎瓷片滚落,尉迟璎怒道,“滚,都给我滚!”

  众人互相看了看,眼见尉迟璎的脾气又要发作,顿时慌乱地争先跑了出去。

  不多时,别苑内只剩下了尉迟璎一人。

  尉迟璎从木椅上跌落,他伏在酒坛边大[kou]饮下,烈酒麻痹他的思绪,几[kou]下腹,刺骨的疼[yang]都仿佛远离了他。

  尉迟璎抬起头换气,他鼻腔里都是酒[ye]的味道。他目光微微涣散,恍惚之间,竟然仿佛见到姬洵站在他的面前。

  尉迟璎身形一僵。

  那人身形清瘦如[chun]枝,容颜极艳,唇若涂丹,绣金缀玉袖[kou]露出凝霜的指尖。

  尉迟璎屏住呼吸,他痴痴地看。

  芳岁帝,这是姬洵。

  未等尉迟璎做出反应,芳岁帝反倒是先靠近了他,弯下腰,用微微泛凉的手掌抚摸他的脸。

  尉迟璎目眩神迷,近乎迷醉地贴上那只手掌。

  “芳岁,你肯来看我?”

  美人天子不讲话,只是手腕被尉迟璎牵制着,从他的侧脸抚摸到脖颈。

  尉迟璎等候多[ri],终于在疼痛的尽头等到了一点点将熄的光。

  这并非是他期待的救赎,而是他久等不来的无情冤家。

  得不到回答也不要紧,尉迟璎跪伏在地上,他分不清何处是真实,何处是梦幻泡影。

  他只知道他看到了姬洵。

  尉迟璎不自知地病态磨蹭‘姬洵’的手腕,“你是来陪我赴死的吗,我一直在等你啊,芳岁。”

  他缓缓地睁开眼,那垂眼淡漠看他的人[chou]离了手腕,似乎看不起他这副模样,退后了两步,倏地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尉迟璎急促地惊喘。

  人呢?

  人呢!

  他拖着残废的腿爬起来,剧烈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他绕过房间的每一处,最终没有找到他想见的人。

  尉迟璎站在原地,靠着墙滑下来。

  “我为什么是这样一副身躯……”尉迟璎嗓子里满是苦痛,他狠狠地抓着长发,蜷缩在角落里。

  袖子滑落下去,显出尉迟璎身体上的不同寻常,他手臂上有三十三道或深或浅的粗陋疤痕。

  难看,狰狞,全然的病态。

  可他见不到姬洵的每一[ri]。

  每一[ri]。

  伤疤都在增加。

  “……倘若本侯能表现得更好,芳岁,你会不会施舍给我一点情意啊?”

  “芳岁,你与我是同类,我等你好久,你怎么还不来?”

  尉迟璎眼眶里滚下泪珠,他眼皮哭得泛红,边掉着眼泪边亲吻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似乎幻想到了那种场景,他激动地浑身发抖,又低声笑起来,

  “我脏死了,芳岁,我还要更脏了,你要快些来取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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