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谈
入夜。
朱雨枫独自站在外面，思考白天自己的那个推测的合理性，如果自己推测合理，那么也就是说梅比乌斯存在打破桎梏的可能，没准真能搞出什么崩坏能消除剂。
“枫，你好像有很多心事？”爱莉希雅来到朱雨枫身边说到，“之前我就看你好像一直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是因为黛丝多比娅吗？”
“她必须跨过这个坎。”朱雨枫说到，“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尤其是在与崩坏的战争中，牺牲不可避免。”
“但如果只是这样，可没办法说服黛丝多比娅的哦。”爱莉希雅耸了耸肩，“枫，你要知道，人是感性的，而女孩子的心思可比男孩子更加细腻，就像我，虽然我能接受牺牲，但我也很难面对不得已而做出的牺牲。”
“我知道。”朱雨枫看向爱莉希雅，“但是有一点黛丝多比娅说得对，也许梅比乌斯真的可以研制出治疗崩坏能侵蚀的药剂。但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可能。”
爱莉希雅笑着说到：“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可能才不断向前行进的，不是吗？”
朱雨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抬头看向星空，说到：“就像我对黛丝多比娅说的那样，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但是……有些时候，命运总是无可违逆。”
爱莉希雅同样抬头看向星空：“如果命运不可违逆，如果命定的终末无可更改，那我们至少可以决定奔赴终末前的旅路，决定我们自己的内心。”
“别这么说，至少我还是很认真地想要拯救你，拯救你们的。”朱雨枫看向爱莉希雅笑着说到，“毕竟上一世我确实做到了，让命运的轨迹稍微偏离了一些。”
爱莉希雅看向朱雨枫，也笑着说到：“那么我也再说一遍吧，拯救你，我也是很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哦～”
“我对此满怀期待。”朱雨枫说到。
“不过，黛丝多比娅那边我会想想办法的，枫你自己的话,我觉得你也应该好好想一想，毕竟，在成为堕天使前，你首先是人类不是吗？好啦，妖精小姐对心上人的悄悄话就说到这里啦，接下来就是女孩子们说悄悄话的时间了呢～”爱莉希雅向朱雨枫做了个“回见”的手势，“科斯魔那边也拜托你和凯文他们努力一下咯，明天见，我先在这跟你说声晚安吧，晚安，枫～”
朱雨枫点了点头：“晚安，爱莉希雅，明天见。”
目送爱莉希雅离开后，朱雨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成为堕天使前，首先是人类吗？他不一直都是人类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可能也许大概有些不太正常。
想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结论的他准备先返回男孩子们的寝室，而在这时，他看到苏朝他走了过来。
“苏。”他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苏轻轻点头，说到：“枫，关于那些被崩坏能侵蚀的人，我已经征得了老师的同意，他们可以前往第五研究所进行治疗观察，所以……梅比乌斯那边……”
“上一世，你的老师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来不是吗？”朱雨枫看着苏说到，“再来一次也是一样，苏，虽然你也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但第八律者事件之后你的工作重心也已经不再是研究如何治疗那些患者，而是恒沙计划。但梅比乌斯不一样，她一直在相关领域研究，所以，你觉得对于全人类而言，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苏叹了口气，说到：“我知道，你做出的选择总是符合全人类的利益，但是正如黛丝多比娅所言，我们是人，不是机器，梅比乌斯的做法……还是太过激进了。”
“可我们别无选择。”朱雨枫说到，“交给梅比乌斯，是目前可以找到治疗方法的唯一可能。”
“那么为什么，你会反对圣痕计划呢？”苏反问到，“枫，你抗拒以文明为代价去对抗崩坏，你抗拒圣痕计划对人类的重新定义，可是你现在以及你上一世的所作所为，又如何不是对你所坚持的理念的践踏？”
朱雨枫沉默。
苏继续说到：“如果人们只以利益优先，所有的感性都为理性而让路，那样的人类，那样的文明，你就能够接受了吗？”
朱雨枫叹了口气，说到：“苏，天慧的觉者，你……想用诡辩来说服我吗？”三言两语就想把他绕进去？苏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天真了？
倒不如说，他根本不在意前文明会怎么样，他也不对前文明的人类抱有什么希望，他只想拯救那十三位逐火者，只想拯救那十二位堕天使，所以，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苏一愣，接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诡辩？不，枫，这是我的真心话，人类的文明并非只由理性和利益构成，被人类的情感所寄托的艺术，同样也是文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朱雨枫看着苏，等待着他的下文。
苏抬头看向星空，说到：“枫，如你所言，在上一世对抗崩坏的后期，我确实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恒沙计划上，那你知道吗？我观察了无数世界，我甚至看到了女性的我，看到了无数个世界的终末，即使是爱莉希雅，她在其他的世界依旧存在，她的选择始终如一……可是，我唯独没有看到任何你存在的痕迹。”
朱雨枫抱胸，他其实也一直奇怪为什么执行恒沙计划的苏没有来找过他，又或者说为什么苏似乎没有一点察觉自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看来，苏并非没有发现啊。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找到你，我以为那个世界的你或许没有被爱莉希雅救出，可是随着我观察的世界越来越多，我就越是疑惑，甚至恐惧，我看到了莉莉丝的痕迹，看到了昔拉的痕迹，看到了除你之外全部的十二位堕天使的痕迹，可依旧没有看到你。”苏转头睁开眼睛看着朱雨枫，“在发现了这件事情后，我陷入了彷徨，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你成立了十三堕天使，你为人类奔赴在对抗崩坏的第一线，可是……你却是我所认知中的唯一，你所建立的十三堕天使也是万千世界里的唯一，所以我一度为此感到恐惧。你知道的，枫，人类向来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尤其是对于那些知道的太多的人。”
“我还以为你没在意过这件事情。”朱雨枫开口到，“没有错，也许……我真的是这万千世界里的唯一，也正因如此，我才可以成为那唯一的变数。在无数世界里，凯文都是对抗崩坏的最强力量，是守护人类的英雄，是人类的希望。但，只有一个凯文显然是不够的不是吗？那么，我可以做到，我就是第二个凯文！”
苏看着朱雨枫，直视着眼前少年墨玉般的瞳孔，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到：“我相信你，枫，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用我们都无法承受的现实证明了你能做到。所以，我也想要你卸下上一世那沉重的包袱，可我甚至没有任何参考，因为我仍旧无法确定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未知，始终让人恐惧。”
朱雨枫看着苏的眼瞳，没有说话。
“你始终守护着人类这一集体，可是你是否发现，你自己已经离人类这一概念越来越远……枫，你是我和凯文的挚友，是逐火十四英桀之一，是我们无可替代的同伴，所以，我想要拉你一把，我想向所有人证明，你也是人类，你也和我们一样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苏真诚地说到。
朱雨枫：“……”
苏，你知道你这样说话……如果你是个女孩子，维尔薇这会儿多半真的会疯的。
朱雨枫头痛地扶额，半晌才说到：“所以你即便放弃那显而易见的希望，想要将治疗崩坏能侵蚀的希望托付给几乎是显然注定失败的未来吗？”
苏无奈地苦笑一声，说到：“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
“我会告诉梅比乌斯，让她注意自己的做法。”朱雨枫走到苏的旁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苏，但很快也变成了一个无奈地笑容，“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苏还在愣神，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想要梅比乌斯改变她的作风，那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就算是爱莉希雅也一样，但枫……枫对梅比乌斯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枫也许真的能做到。
“如果你愿意继续发愣就站那自个儿吹风去吧。”朱雨枫一边向回走一边说到，“我可还打算带上凯文一起和科斯魔聊聊呢！”
苏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了他温和的笑容：“那就再加上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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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枫独自站在外面，思考白天自己的那个推测的合理性，如果自己推测合理，那么也就是说梅比乌斯存在打破桎梏的可能，没准真能搞出什么崩坏能消除剂。
“枫，你好像有很多心事？”爱莉希雅来到朱雨枫身边说到，“之前我就看你好像一直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是因为黛丝多比娅吗？”
“她必须跨过这个坎。”朱雨枫说到，“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尤其是在与崩坏的战争中，牺牲不可避免。”
“但如果只是这样，可没办法说服黛丝多比娅的哦。”爱莉希雅耸了耸肩，“枫，你要知道，人是感性的，而女孩子的心思可比男孩子更加细腻，就像我，虽然我能接受牺牲，但我也很难面对不得已而做出的牺牲。”
“我知道。”朱雨枫看向爱莉希雅，“但是有一点黛丝多比娅说得对，也许梅比乌斯真的可以研制出治疗崩坏能侵蚀的药剂。但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可能。”
爱莉希雅笑着说到：“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可能才不断向前行进的，不是吗？”
朱雨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抬头看向星空，说到：“就像我对黛丝多比娅说的那样，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但是……有些时候，命运总是无可违逆。”
爱莉希雅同样抬头看向星空：“如果命运不可违逆，如果命定的终末无可更改，那我们至少可以决定奔赴终末前的旅路，决定我们自己的内心。”
“别这么说，至少我还是很认真地想要拯救你，拯救你们的。”朱雨枫看向爱莉希雅笑着说到，“毕竟上一世我确实做到了，让命运的轨迹稍微偏离了一些。”
爱莉希雅看向朱雨枫，也笑着说到：“那么我也再说一遍吧，拯救你，我也是很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的哦～”
“我对此满怀期待。”朱雨枫说到。
“不过，黛丝多比娅那边我会想想办法的，枫你自己的话,我觉得你也应该好好想一想，毕竟，在成为堕天使前，你首先是人类不是吗？好啦，妖精小姐对心上人的悄悄话就说到这里啦，接下来就是女孩子们说悄悄话的时间了呢～”爱莉希雅向朱雨枫做了个“回见”的手势，“科斯魔那边也拜托你和凯文他们努力一下咯，明天见，我先在这跟你说声晚安吧，晚安，枫～”
朱雨枫点了点头：“晚安，爱莉希雅，明天见。”
目送爱莉希雅离开后，朱雨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成为堕天使前，首先是人类吗？他不一直都是人类吗？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可能也许大概有些不太正常。
想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结论的他准备先返回男孩子们的寝室，而在这时，他看到苏朝他走了过来。
“苏。”他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苏轻轻点头，说到：“枫，关于那些被崩坏能侵蚀的人，我已经征得了老师的同意，他们可以前往第五研究所进行治疗观察，所以……梅比乌斯那边……”
“上一世，你的老师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来不是吗？”朱雨枫看着苏说到，“再来一次也是一样，苏，虽然你也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但第八律者事件之后你的工作重心也已经不再是研究如何治疗那些患者，而是恒沙计划。但梅比乌斯不一样，她一直在相关领域研究，所以，你觉得对于全人类而言，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苏叹了口气，说到：“我知道，你做出的选择总是符合全人类的利益，但是正如黛丝多比娅所言，我们是人，不是机器，梅比乌斯的做法……还是太过激进了。”
“可我们别无选择。”朱雨枫说到，“交给梅比乌斯，是目前可以找到治疗方法的唯一可能。”
“那么为什么，你会反对圣痕计划呢？”苏反问到，“枫，你抗拒以文明为代价去对抗崩坏，你抗拒圣痕计划对人类的重新定义，可是你现在以及你上一世的所作所为，又如何不是对你所坚持的理念的践踏？”
朱雨枫沉默。
苏继续说到：“如果人们只以利益优先，所有的感性都为理性而让路，那样的人类，那样的文明，你就能够接受了吗？”
朱雨枫叹了口气，说到：“苏，天慧的觉者，你……想用诡辩来说服我吗？”三言两语就想把他绕进去？苏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天真了？
倒不如说，他根本不在意前文明会怎么样，他也不对前文明的人类抱有什么希望，他只想拯救那十三位逐火者，只想拯救那十二位堕天使，所以，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
苏一愣，接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诡辩？不，枫，这是我的真心话，人类的文明并非只由理性和利益构成，被人类的情感所寄托的艺术，同样也是文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朱雨枫看着苏，等待着他的下文。
苏抬头看向星空，说到：“枫，如你所言，在上一世对抗崩坏的后期，我确实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恒沙计划上，那你知道吗？我观察了无数世界，我甚至看到了女性的我，看到了无数个世界的终末，即使是爱莉希雅，她在其他的世界依旧存在，她的选择始终如一……可是，我唯独没有看到任何你存在的痕迹。”
朱雨枫抱胸，他其实也一直奇怪为什么执行恒沙计划的苏没有来找过他，又或者说为什么苏似乎没有一点察觉自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看来，苏并非没有发现啊。
“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找到你，我以为那个世界的你或许没有被爱莉希雅救出，可是随着我观察的世界越来越多，我就越是疑惑，甚至恐惧，我看到了莉莉丝的痕迹，看到了昔拉的痕迹，看到了除你之外全部的十二位堕天使的痕迹，可依旧没有看到你。”苏转头睁开眼睛看着朱雨枫，“在发现了这件事情后，我陷入了彷徨，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你成立了十三堕天使，你为人类奔赴在对抗崩坏的第一线，可是……你却是我所认知中的唯一，你所建立的十三堕天使也是万千世界里的唯一，所以我一度为此感到恐惧。你知道的，枫，人类向来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尤其是对于那些知道的太多的人。”
“我还以为你没在意过这件事情。”朱雨枫开口到，“没有错，也许……我真的是这万千世界里的唯一，也正因如此，我才可以成为那唯一的变数。在无数世界里，凯文都是对抗崩坏的最强力量，是守护人类的英雄，是人类的希望。但，只有一个凯文显然是不够的不是吗？那么，我可以做到，我就是第二个凯文！”
苏看着朱雨枫，直视着眼前少年墨玉般的瞳孔，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到：“我相信你，枫，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用我们都无法承受的现实证明了你能做到。所以，我也想要你卸下上一世那沉重的包袱，可我甚至没有任何参考，因为我仍旧无法确定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未知，始终让人恐惧。”
朱雨枫看着苏的眼瞳，没有说话。
“你始终守护着人类这一集体，可是你是否发现，你自己已经离人类这一概念越来越远……枫，你是我和凯文的挚友，是逐火十四英桀之一，是我们无可替代的同伴，所以，我想要拉你一把，我想向所有人证明，你也是人类，你也和我们一样拥有着一颗人类的心。”苏真诚地说到。
朱雨枫：“……”
苏，你知道你这样说话……如果你是个女孩子，维尔薇这会儿多半真的会疯的。
朱雨枫头痛地扶额，半晌才说到：“所以你即便放弃那显而易见的希望，想要将治疗崩坏能侵蚀的希望托付给几乎是显然注定失败的未来吗？”
苏无奈地苦笑一声，说到：“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
“我会告诉梅比乌斯，让她注意自己的做法。”朱雨枫走到苏的旁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苏，但很快也变成了一个无奈地笑容，“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苏还在愣神，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想要梅比乌斯改变她的作风，那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就算是爱莉希雅也一样，但枫……枫对梅比乌斯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枫也许真的能做到。
“如果你愿意继续发愣就站那自个儿吹风去吧。”朱雨枫一边向回走一边说到，“我可还打算带上凯文一起和科斯魔聊聊呢！”
苏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了他温和的笑容：“那就再加上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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