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章 亚娜尔:给点反应行不行?
穆尔斯坦因的地下研究所内。
痕直接被压垮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随他一起进来的武装人偶部队也已经尽数被亚娜尔所歼灭。
“咳咳……”
痕咳出了一口鲜血，第九律者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强太多了，他还得顾着自己后面的孩子，保护她不受亚娜尔伤害，而亚娜尔的目标相当明确，就是他身后的这个孩子，或者说是这个孩子体内的律者核心。
她要律者核心做什么？
这是痕心中一直都挥之不去的疑惑，因为这在以前都没有过先例，只是这次因为亚娜尔的指向性太过明显，导致痕不得不去猜测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对于亚娜尔的意义。
“难道……律者之间可以通过律者核心的合并来统合各自的权能吗？”痕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不妙但却又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理由。
“看来……你是需要理之律者的核心才能对抗整个穆大陆啊……”痕咬着牙强行以单膝跪地的方式站了起来，脚下的地面都被超重力按出了一个深坑。
“呵……”亚娜尔的嘴角掀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不，我所要杀死的，必须杀死的人……”
忽然亚娜尔神色一变，天花板上方传来了一声巨响，亚娜尔迅速向后躲开与痕拉开了距离，接着，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附近，插了一把黑白相织的骑枪。
“这是……黑渊白花？”痕先是一阵惊喜，因为这把神之键的主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作为逐火之蛾最强的融合战士之一，朱雨枫的支援绝对称得上是及时。
但紧接着，痕的心中涌起了浓烈的不安，朱雨枫来的是时候，但也不是时候，因为逐火之蛾已经与穆大陆决裂，因为穆大陆已经发表了严正声明拒绝逐火之蛾的援助，这个时候他过来能够化解当下的危机，但在这之后，他将面临着来自人类的威胁。
尘埃落定，朱雨枫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黑渊白花，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痕，以及他身后的被他死死保护着的小女孩。
在自己的目光与这位曾经的后辈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痕骤然间发现了对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朱雨枫。
朱雨枫的头发从发根开始以渐变色的形式逐渐染上了银白的颜色，发梢的位置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色，而他的眼瞳也和自己身后的这个小女孩一样变成了银色，闪烁着冷漠的光。
在那一刻，痕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仿佛此刻，他的面前所站立着的，是一位神明，是一位与亚娜尔无异的律者。
但他很快将这个荒谬的想法弃之脑后，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这可是枫啊，实打实的融合战士，怎么可能会是律者呢？真要是律者，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帮自己？
“你居然真的过来了啊……”亚娜尔的神色终于从一开始的自信变成了浓浓的忌惮，“穆大陆与逐火之蛾已经全面决裂了，你还敢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是说，你对那些人类保持着太多的信任了，你这个可鄙的‘叛徒’！”
叛徒？！律者口中的叛徒不就是……
痕瞳孔一缩，他是知道亚娜尔一开始就试图栽赃朱雨枫为第九律者的，所以……亚娜尔这一次还在试图继续挑拨离间吗？他连忙检查自己身上携带的通讯设备，在之前与亚娜尔的战斗中，通讯设备遭到了损伤，但是仍旧能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络。
他无条件相信枫是人类，但是其他人会这么想吗？他们多半只会想枫是律者，只会认为枫是敌人，而在这之前枫所有的战绩都会被他们无视……
这也不怪痕多想，因为在他的眼前就有一个例子：莱昂纳尔。
莱昂纳尔做得不够好吗？他的战绩对穆大陆来说不够耀眼吗？结果被怀疑的还是被怀疑。
尤其是在现阶段穆大陆与逐火之蛾之间关系紧张的情况下，再明显不过的离间计也会让人类之间自己跟自己打起来。
现在的律者心都这么脏的了吗？
痕现在只能暗自祈祷，亚娜尔的这段话后半部分没有被传出去。
朱雨枫只是淡淡地看着亚娜尔，上辈子的时候他都没跟亚娜尔见过面，但是亚娜尔这一次似乎相当明显地认识他，并且好像早就看出了他现在身为律者的事情。
只不过，她以为他会在乎这个吗？
“挑拨离间倒是很有一手，第九律者。”朱雨枫将黑渊白花的枪尖指向亚娜尔，他是不太想跟亚娜尔废话的，但是根据上一世的经历来看，亚娜尔在律者之中属于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存在，说穆大陆能单独击杀律者，这倒是也没说错。
硬实力上，穆大陆的确能够单杀第九律者，但是穆大陆最后输就是输在没有料到亚娜尔会果断尽全力自爆形成拟似黑洞这件事上，而且谁都没有料到第九律者的权能是引力并且释放到极致会产生拟似黑洞。
直接就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给他们了解第九律者权能的时间都不给……
连逼到绝境这一情况都不存在，是在发现了亚娜尔的律者身份将其定位之后，亚娜尔第一时间就自爆了，前去迎击第九律者的穆大陆部队直接全灭，并在这之后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内，穆大陆就完全沉没了。
真的一点反击措施都做不了，只能尽全力抢救穆大陆的普通人民和实验资料，而这个被抢救出来的人类数量，也实在少得可怜。
朱雨枫现在不太清楚亚娜尔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可以感受得到亚娜尔对自己的强烈杀意，就像乌列尔那次一样，如果亚娜尔想要杀他，很有可能会直接选择在这里自爆，被拟似黑洞在这一瞬间所笼罩的范围将是整个穆尔斯坦因市，他或许可以想办法撤离，但是自己身后的痕还有这个“女儿”可能保不住。
或者说，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在亚娜尔有自爆动作，形成大规模拟似黑洞之前，他抢先出手击杀亚娜尔。
但这样一来，穆大陆就沉不了了，之后还会出现一堆的烂摊子……
所以，他犹豫了。
穆大陆是必须得沉的，穆大陆不沉的话，照这样子下去，逐火之蛾早晚会直接跟穆大陆打内战，到时候反抗军是不用镇压了，改为镇压穆大陆了……而且穆大陆的军事实力跟那些反抗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镇压起来会麻烦得多，而且还会导致人与人之间比上一世更加严重的信任崩溃。如果说，穆大陆对于逐火之蛾还能起到前期的帮助作用的话，那他当然会第一时间击杀第九律者，但……
穆大陆这都已经不是拖不拖后腿的问题了……
上一世人类被打的那么惨，美洲土地被风之律者掀了个底朝天，澳洲直接被第七律者烧了个干净，都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了，穆大陆在第九律者事件的时候也还是觉得优势在我可以单挑第九律者，这一世……
美洲情况良好，澳洲正在稳步重建，穆大陆不飘上天才是见了鬼了。
虽然但凡穆大陆面对的律者是第九律者前面的那八位，穆大陆都还能说确实有胜算，但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直接就自爆的律者来说，放哪个大陆上都够呛。
而第九律者事件最大的影响就是摧毁了人类的工业链，摧毁了穆大陆导致的人心沮丧倒还是其次。
所以，虽然见面就自爆，论价值，亚娜尔简直血赚。
不过这一次，亚娜尔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信心自爆，因为这一次逐火之蛾脱离了穆大陆单干，即便亚娜尔故技重施自爆击沉了穆大陆，最多也就打击一下人类的自信心，对人类之后的对抗崩坏的事业不但不会造成太多的恶劣影响，反而还会因为把穆大陆给沉了而帮助逐火之蛾进一步掌权……
因此，朱雨枫判断，只要自己没有把亚娜尔逼到绝境无可奈何的地步，她不可能在这里自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逼退亚娜尔，至少别让她在这里自爆。
“挑拨离间吗？”亚娜尔轻笑着说到，“是不是你自己的心里清楚，我们的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枫！”痕喊了起来，他在催促朱雨枫不要再跟第九律者废话了，越是让她开口，就越是会让她把那些虚假信息进一步扩散，到时候……
人类本来就容易因为一点点的怀疑而彼此翻脸，尤其是现在国王越来越多疑了的情况下，到最后朱雨枫肯定会被认定为律者，就算不是那也会变成是。
对于亚娜尔来说，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哪怕大部分人不相信，只要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相信了，怀疑和猜忌的种子就深深地埋在了人类彼此之间。
到了那个时候，朱雨枫根本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总会不断地有人怀疑，逼他像是被污蔑多吃了一碗面的人一样，只能自己将自己的腹部剖开自杀才能自证清白。
何等恶毒的心思啊……
朱雨枫不为所动，仿佛当亚娜尔刚刚说的话全是在放屁。
亚娜尔轻“啧”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要是接下来要是继续一再强调朱雨枫的律者身份的话，这话能起到的作用就会大幅削弱，会显得她的目的太过明显，而导致在他人眼中这句话的真实性大幅下降。
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急的？
本来亚娜尔是盘算着朱雨枫为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冲过来跟她动手的时候，直接干净利落地自爆，大家一起走，这样一来，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会被重伤，之后还得面对来自人类的猜忌。
但是现在朱雨枫半点反应不给，一副看小丑的样子在看她，弄得她有些下不来台。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其实可以造出拟似黑洞？不应该啊，就连自己也只是认出了那家伙是叛徒并且被灌输了一定要杀死他这一个信息，知道他确实是一位律者，但权能是什么，的确不是很清楚。
亚娜尔在心中思考着现在的局势，对方不打算直接冲过来跟她干架，说明确实对她的底牌有所准备，而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这一次崩坏所产生的崩坏能，不自爆根本没胜算，本来是想吞噬第一律者的权能给自己增加胜算的，但眼下朱雨枫搁那站着，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要是主动冲过去自爆，有没有可能朱雨枫出手会比她更快，在自己自爆之前就先干掉自己？
那这样一来，除了最后会进一步激化逐火之蛾与穆大陆之间的矛盾以外，自己所起到的作用是啥都没有？而且只要莱昂还在，就算激化了矛盾，这一次穆大陆不占理，而到时候逐火之蛾放弃自己的律者核心所有权，最后两边大概率又会处于一个相对和平的状态。
这不就显得自己很小丑？
亚娜尔死死地盯着朱雨枫，感觉对方似乎没太把她当一回事，这让她感到恼火，但是……她不能心急，她还要……
让莱昂真正地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去当一个跳梁小丑。
对峙了半晌之后，亚娜尔果断选择了撤退，现在的她面对朱雨枫的胜率不大，最后能取得的成果也不能让她自己满意，权衡利弊后，她只能暂时撤退。
危机暂时解除之后，朱雨枫看向了痕和自己的“女儿”，还没等他开口，小女孩就从痕的身后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他，然后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喊道：“爸爸。”
朱雨枫：“？？？”
这……她这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词又是跟谁学的？
痕：“？？？”
枫是这个小女孩的爸爸？她不是人造人吗？而且这孩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再结合两个人的面孔确实有些相似……真是枫的女儿啊？
朱雨枫的表情差点有些绷不住，他看向痕说到：“你先带她离开，我去追击第九律者。”
“嗯。”痕点了点头，他知道亚娜尔确实是被朱雨枫逼退了的，双方好像都是在忌惮对方是不是有底牌，枫不直接动手的原因，恐怕也是担心波及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吧……如果这孩子真是他的女儿的话……
“痕，你是穆大陆的军人，不需要管这个容器，把律者核心取出，然后追击第九……”
国王的指示还没结束，莱昂纳尔的声音强行接入了通讯频道：“先把实验体和律者核心带回来，这是指挥官的命令！”
痕先是一愣，莱昂纳尔这次真的准备跟国王硬刚的啊？
“莱昂纳尔！我才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国王的声音似乎隐约有着怒火。
“但我是这场讨伐战的指挥官。”莱昂纳尔的声音相当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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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直接被压垮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随他一起进来的武装人偶部队也已经尽数被亚娜尔所歼灭。
“咳咳……”
痕咳出了一口鲜血，第九律者的力量比他想象中的强太多了，他还得顾着自己后面的孩子，保护她不受亚娜尔伤害，而亚娜尔的目标相当明确，就是他身后的这个孩子，或者说是这个孩子体内的律者核心。
她要律者核心做什么？
这是痕心中一直都挥之不去的疑惑，因为这在以前都没有过先例，只是这次因为亚娜尔的指向性太过明显，导致痕不得不去猜测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对于亚娜尔的意义。
“难道……律者之间可以通过律者核心的合并来统合各自的权能吗？”痕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不妙但却又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理由。
“看来……你是需要理之律者的核心才能对抗整个穆大陆啊……”痕咬着牙强行以单膝跪地的方式站了起来，脚下的地面都被超重力按出了一个深坑。
“呵……”亚娜尔的嘴角掀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不，我所要杀死的，必须杀死的人……”
忽然亚娜尔神色一变，天花板上方传来了一声巨响，亚娜尔迅速向后躲开与痕拉开了距离，接着，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附近，插了一把黑白相织的骑枪。
“这是……黑渊白花？”痕先是一阵惊喜，因为这把神之键的主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作为逐火之蛾最强的融合战士之一，朱雨枫的支援绝对称得上是及时。
但紧接着，痕的心中涌起了浓烈的不安，朱雨枫来的是时候，但也不是时候，因为逐火之蛾已经与穆大陆决裂，因为穆大陆已经发表了严正声明拒绝逐火之蛾的援助，这个时候他过来能够化解当下的危机，但在这之后，他将面临着来自人类的威胁。
尘埃落定，朱雨枫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黑渊白花，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痕，以及他身后的被他死死保护着的小女孩。
在自己的目光与这位曾经的后辈重叠在一起的时候，痕骤然间发现了对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朱雨枫。
朱雨枫的头发从发根开始以渐变色的形式逐渐染上了银白的颜色，发梢的位置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色，而他的眼瞳也和自己身后的这个小女孩一样变成了银色，闪烁着冷漠的光。
在那一刻，痕心中莫名有一种感觉，仿佛此刻，他的面前所站立着的，是一位神明，是一位与亚娜尔无异的律者。
但他很快将这个荒谬的想法弃之脑后，他怎么会这么想呢？这可是枫啊，实打实的融合战士，怎么可能会是律者呢？真要是律者，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帮自己？
“你居然真的过来了啊……”亚娜尔的神色终于从一开始的自信变成了浓浓的忌惮，“穆大陆与逐火之蛾已经全面决裂了，你还敢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是说，你对那些人类保持着太多的信任了，你这个可鄙的‘叛徒’！”
叛徒？！律者口中的叛徒不就是……
痕瞳孔一缩，他是知道亚娜尔一开始就试图栽赃朱雨枫为第九律者的，所以……亚娜尔这一次还在试图继续挑拨离间吗？他连忙检查自己身上携带的通讯设备，在之前与亚娜尔的战斗中，通讯设备遭到了损伤，但是仍旧能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络。
他无条件相信枫是人类，但是其他人会这么想吗？他们多半只会想枫是律者，只会认为枫是敌人，而在这之前枫所有的战绩都会被他们无视……
这也不怪痕多想，因为在他的眼前就有一个例子：莱昂纳尔。
莱昂纳尔做得不够好吗？他的战绩对穆大陆来说不够耀眼吗？结果被怀疑的还是被怀疑。
尤其是在现阶段穆大陆与逐火之蛾之间关系紧张的情况下，再明显不过的离间计也会让人类之间自己跟自己打起来。
现在的律者心都这么脏的了吗？
痕现在只能暗自祈祷，亚娜尔的这段话后半部分没有被传出去。
朱雨枫只是淡淡地看着亚娜尔，上辈子的时候他都没跟亚娜尔见过面，但是亚娜尔这一次似乎相当明显地认识他，并且好像早就看出了他现在身为律者的事情。
只不过，她以为他会在乎这个吗？
“挑拨离间倒是很有一手，第九律者。”朱雨枫将黑渊白花的枪尖指向亚娜尔，他是不太想跟亚娜尔废话的，但是根据上一世的经历来看，亚娜尔在律者之中属于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存在，说穆大陆能单独击杀律者，这倒是也没说错。
硬实力上，穆大陆的确能够单杀第九律者，但是穆大陆最后输就是输在没有料到亚娜尔会果断尽全力自爆形成拟似黑洞这件事上，而且谁都没有料到第九律者的权能是引力并且释放到极致会产生拟似黑洞。
直接就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给他们了解第九律者权能的时间都不给……
连逼到绝境这一情况都不存在，是在发现了亚娜尔的律者身份将其定位之后，亚娜尔第一时间就自爆了，前去迎击第九律者的穆大陆部队直接全灭，并在这之后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内，穆大陆就完全沉没了。
真的一点反击措施都做不了，只能尽全力抢救穆大陆的普通人民和实验资料，而这个被抢救出来的人类数量，也实在少得可怜。
朱雨枫现在不太清楚亚娜尔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可以感受得到亚娜尔对自己的强烈杀意，就像乌列尔那次一样，如果亚娜尔想要杀他，很有可能会直接选择在这里自爆，被拟似黑洞在这一瞬间所笼罩的范围将是整个穆尔斯坦因市，他或许可以想办法撤离，但是自己身后的痕还有这个“女儿”可能保不住。
或者说，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在亚娜尔有自爆动作，形成大规模拟似黑洞之前，他抢先出手击杀亚娜尔。
但这样一来，穆大陆就沉不了了，之后还会出现一堆的烂摊子……
所以，他犹豫了。
穆大陆是必须得沉的，穆大陆不沉的话，照这样子下去，逐火之蛾早晚会直接跟穆大陆打内战，到时候反抗军是不用镇压了，改为镇压穆大陆了……而且穆大陆的军事实力跟那些反抗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镇压起来会麻烦得多，而且还会导致人与人之间比上一世更加严重的信任崩溃。如果说，穆大陆对于逐火之蛾还能起到前期的帮助作用的话，那他当然会第一时间击杀第九律者，但……
穆大陆这都已经不是拖不拖后腿的问题了……
上一世人类被打的那么惨，美洲土地被风之律者掀了个底朝天，澳洲直接被第七律者烧了个干净，都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了，穆大陆在第九律者事件的时候也还是觉得优势在我可以单挑第九律者，这一世……
美洲情况良好，澳洲正在稳步重建，穆大陆不飘上天才是见了鬼了。
虽然但凡穆大陆面对的律者是第九律者前面的那八位，穆大陆都还能说确实有胜算，但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直接就自爆的律者来说，放哪个大陆上都够呛。
而第九律者事件最大的影响就是摧毁了人类的工业链，摧毁了穆大陆导致的人心沮丧倒还是其次。
所以，虽然见面就自爆，论价值，亚娜尔简直血赚。
不过这一次，亚娜尔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信心自爆，因为这一次逐火之蛾脱离了穆大陆单干，即便亚娜尔故技重施自爆击沉了穆大陆，最多也就打击一下人类的自信心，对人类之后的对抗崩坏的事业不但不会造成太多的恶劣影响，反而还会因为把穆大陆给沉了而帮助逐火之蛾进一步掌权……
因此，朱雨枫判断，只要自己没有把亚娜尔逼到绝境无可奈何的地步，她不可能在这里自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逼退亚娜尔，至少别让她在这里自爆。
“挑拨离间吗？”亚娜尔轻笑着说到，“是不是你自己的心里清楚，我们的心里都有数，不是吗？”
“枫！”痕喊了起来，他在催促朱雨枫不要再跟第九律者废话了，越是让她开口，就越是会让她把那些虚假信息进一步扩散，到时候……
人类本来就容易因为一点点的怀疑而彼此翻脸，尤其是现在国王越来越多疑了的情况下，到最后朱雨枫肯定会被认定为律者，就算不是那也会变成是。
对于亚娜尔来说，她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哪怕大部分人不相信，只要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相信了，怀疑和猜忌的种子就深深地埋在了人类彼此之间。
到了那个时候，朱雨枫根本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总会不断地有人怀疑，逼他像是被污蔑多吃了一碗面的人一样，只能自己将自己的腹部剖开自杀才能自证清白。
何等恶毒的心思啊……
朱雨枫不为所动，仿佛当亚娜尔刚刚说的话全是在放屁。
亚娜尔轻“啧”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要是接下来要是继续一再强调朱雨枫的律者身份的话，这话能起到的作用就会大幅削弱，会显得她的目的太过明显，而导致在他人眼中这句话的真实性大幅下降。
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急的？
本来亚娜尔是盘算着朱雨枫为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冲过来跟她动手的时候，直接干净利落地自爆，大家一起走，这样一来，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会被重伤，之后还得面对来自人类的猜忌。
但是现在朱雨枫半点反应不给，一副看小丑的样子在看她，弄得她有些下不来台。
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其实可以造出拟似黑洞？不应该啊，就连自己也只是认出了那家伙是叛徒并且被灌输了一定要杀死他这一个信息，知道他确实是一位律者，但权能是什么，的确不是很清楚。
亚娜尔在心中思考着现在的局势，对方不打算直接冲过来跟她干架，说明确实对她的底牌有所准备，而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这一次崩坏所产生的崩坏能，不自爆根本没胜算，本来是想吞噬第一律者的权能给自己增加胜算的，但眼下朱雨枫搁那站着，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要是主动冲过去自爆，有没有可能朱雨枫出手会比她更快，在自己自爆之前就先干掉自己？
那这样一来，除了最后会进一步激化逐火之蛾与穆大陆之间的矛盾以外，自己所起到的作用是啥都没有？而且只要莱昂还在，就算激化了矛盾，这一次穆大陆不占理，而到时候逐火之蛾放弃自己的律者核心所有权，最后两边大概率又会处于一个相对和平的状态。
这不就显得自己很小丑？
亚娜尔死死地盯着朱雨枫，感觉对方似乎没太把她当一回事，这让她感到恼火，但是……她不能心急，她还要……
让莱昂真正地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去当一个跳梁小丑。
对峙了半晌之后，亚娜尔果断选择了撤退，现在的她面对朱雨枫的胜率不大，最后能取得的成果也不能让她自己满意，权衡利弊后，她只能暂时撤退。
危机暂时解除之后，朱雨枫看向了痕和自己的“女儿”，还没等他开口，小女孩就从痕的身后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他，然后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喊道：“爸爸。”
朱雨枫：“？？？”
这……她这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词又是跟谁学的？
痕：“？？？”
枫是这个小女孩的爸爸？她不是人造人吗？而且这孩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再结合两个人的面孔确实有些相似……真是枫的女儿啊？
朱雨枫的表情差点有些绷不住，他看向痕说到：“你先带她离开，我去追击第九律者。”
“嗯。”痕点了点头，他知道亚娜尔确实是被朱雨枫逼退了的，双方好像都是在忌惮对方是不是有底牌，枫不直接动手的原因，恐怕也是担心波及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吧……如果这孩子真是他的女儿的话……
“痕，你是穆大陆的军人，不需要管这个容器，把律者核心取出，然后追击第九……”
国王的指示还没结束，莱昂纳尔的声音强行接入了通讯频道：“先把实验体和律者核心带回来，这是指挥官的命令！”
痕先是一愣，莱昂纳尔这次真的准备跟国王硬刚的啊？
“莱昂纳尔！我才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国王的声音似乎隐约有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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