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弑君。”_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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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弑君。”

  淮瑾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看明飞卿的眼神却已经变了。

  皇帝被抬进了内殿,地上蜿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整个太医院都围在龙床前,看着那六个倒插在血肉里的木锥摇头叹气。

  秦冉艺高人胆大,见院判都不敢下手治,便自告奋勇上前拔木锥。

  明飞卿被淮瑾拦在屏风外,隔着木质镂空的花纹,他看到床上喷出如柱的鲜血。

  他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报复的快意。

  “是你下的手?”尽收眼底的淮瑾压低了声音,问。

  明飞卿才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视线坦荡地跟他对上:“你父皇不详,老天要惩罚他,关我什么事?”

  “飞卿,你对我说谎,我一眼就能看穿。”

  刚刚他那过于镇定近乎幸灾乐祸的态度,比所有证据都骇人。

  “你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淮瑾扣着他的手腕,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这样追问到底,反倒让明飞卿发笑。

  内殿的众人,个个表情凝重,生怕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被降罪。

  只有明飞卿眼里含着惑人的笑意,他甚至没有掩饰,他懒得掩饰。

  “你父皇的血...”他俯到淮瑾耳边,轻声道,“真是赏心悦目。”

  淮瑾眼里划过的,只有痛心。

  丞相这时进殿,指着明飞卿厉声道:“陛下会摔落玉台,是你在线香里动了手脚!”

  他手里已经拿到了那六根线香——毕竟这个局是他和皇帝亲手设下的,现在误伤了皇帝,丞相便想撇清干系,全推到明飞卿头上。

  “太子殿下,谋杀皇帝,耽误国运,此人罪该万死,你现在就该把他送去大理寺受审!”

  丞相此言一出,跟在他身后的几位臣子也跟着附和。

  淮瑾一眼扫去,全部是朝中重臣,近乎等同整个朝野要他惩治明飞卿。

  皇帝命悬一线,他身为储君,理应主持大局。

  祈福大典全程都是皇帝的心腹操持,不会出错,国师敬畏天意,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动手脚,明飞卿就成了唯一一个嫌疑人。

  淮瑾心中有数,但他还是看向明飞卿:“你有什么想申辩的吗?”

  只要明飞卿反驳一句,哪怕摇摇头,淮瑾都可以将他保下。

  明飞卿却不做回应,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丞相以为他被吓傻了,立刻添油加醋:“太子妃在南国待过三年,此前坊间早有传言,说他归降敌国,只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等着今日谋害圣上,给南蛮铺路呢!这样的人,就该立即处死,以正视听!!”

  淮瑾心中扎着一根刺,丞相最清楚这根刺的源头。

  明飞卿扫了丞相一眼,此人确实很会杀人诛心。

  淮瑾果然回头看他,质疑道:“你做这些,真的是为了耶律南炙?”

  前世,明飞卿为了自证清白,就差以死明志,可淮瑾不曾信过他。

  今时今日,听到同样的质疑,他根本不屑再解释一个字。

  就在他要语出惊人气死淮子玉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在皇帝病榻前喊打喊杀。”

  太后走进殿内,丞相等人立刻下跪请安。

  淮瑾也不得不行礼。

  太后先进内殿看了一眼皇帝,被血腥气扑得眉头紧拧,而后神色凝重地走到屏风外,朝明飞卿伸出戴了宝石金玉的手。

  “卿儿,到哀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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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飞卿一愣。

  手腕处一痛,淮瑾暗暗用力扣住了他,显然不希望他接近太后。

  一边是同他长大的淮子玉,一边是能护他周全的太后。

  明飞卿想也不想,用力甩开了淮瑾,走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将他护在身后,看了一眼淮瑾:“身为储君,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护不住,日后如何还能寄望你护整个西溱江山?”

  “......”淮瑾到底还未登基,不好跟太后撕破脸,只得退让一步,拱手低头道,“皇祖母教训得是。”

  “这事不怪阿瑾。”

  淮子玉眼睁睁看着明飞卿掩下眸中的幸灾乐祸,换了一副无辜可怜的面孔。

  “祖母,是丞相大人说我在线香里动了手脚,逼着阿瑾把我送去大理寺受刑。”

  林丞相:“.......”当面告状可还行?!!

  太后问:“林相,你有何证据?”

  林丞相只好将线香有毒一事选择性地告知——毕竟往线香里掺迷药这个主意是皇帝出的,总不能说是皇帝自作自受吧!

  明飞卿躲在太后身边,说:“这倒奇了,既然这迷药无色无味,丞相怎么能这么快察觉到香有问题呢?倒好像这药是丞相大人亲手下进去的一样。”

  “你...!!”林相睁大眼睛瞪向明飞卿。

  明飞卿假装被吓到:“皇祖母,林相想要我的命呢。”

  “少君别凭空冤枉微臣!”林相脸色难看,这话说得也没有底气。

  “好了。”太后一锤定音,“这香既然有问题,自然要从根源上查起,一切都等皇帝脱险了再说。”

  “飞卿,祖母只问你一句话,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明飞卿脸不红心不跳地答:“没有。”

  一旁的淮瑾:“........”隐在袖下的手狠狠攥紧。

  太后点点头,拍着明飞卿的手背道:“祖母信你。你是个心怀慈悲的好孩子,断不会使手段害人的,你父皇如今命悬一线,还得仰仗你为他祈福,助他渡过这生死关头啊。”

  太后最清楚紫微星命格的奇妙之处,哪怕是为了保住皇帝性命,她也会给明飞卿撑腰。

  明飞卿乖巧地应下。

  太后这便放心。

  内殿的太医终于把皇帝的伤势稳住了。

  淮瑾留下来照顾,明飞卿则像个保命符一样,必须在内殿待着。

  到了夜里,皇帝身上的出血勉强止住,太医出了内殿熬药。

  皇帝身上缠满了药,人事不知。

  淮瑾无心侍疾,转头看向一旁的明飞卿。

  他拿着红线,看似和之前一样在为皇帝祈福,其实心不在焉,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简直要打起瞌睡来!

  眼下内殿没有第四个人,淮子玉终于走过去,扶着明飞卿的肩膀:“你就算演戏也要做足样子!”

  瞌睡虫被摇跑了,明飞卿清醒地看了淮瑾一眼:“松开我。”

  淮子玉偏要抓着他的肩膀:“我都怀疑你在盼着他死。”

  “殿下英明。”

  “你!!我今早只是想要你一句否认你都不肯给,太后问你,你倒是喊起冤来,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那个女人?”

  明飞卿反问:“太后能护我周全,保我性命,你呢?今天如果太后没来,我恐怕已经被殿下送去大理寺的牢狱里了!”

  淮瑾气极:“我让你自证清白,你却一句话不肯说,你让我怎么保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怪我?”

  “不怪你怪谁!今天的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你今日不说,日后被查到,恐怕连我都保不住你!”

  “我的死活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是,如今你有太后了,确实用不着我费心。”淮子玉气极反笑,阴阳怪气起来。

  明飞卿比他更阴阳怪气:“太后确实比殿下有用多了。”

  “你...”淮瑾将他堵在墙角,“你说这话是找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明飞卿根本不怕。

  死过一回的人,确实没什么可畏惧的。

  “香里的迷药,是你父皇让人放进去,如果我不动些手脚,今日命悬一线的人就是我!”

  淮瑾眉心微蹙:“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记住,谁对我好,我一定涌泉相报,谁敢害我,我必千倍奉还!你父皇不是例外,你也不是!”

  一声浑浊的呻吟响起,明飞卿循声看去,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头猪在叫,你父皇醒了。”

  皇帝没死,醒来却痛苦不堪,喉咙里只能发出浑浊的声音,字不成句,根本听不清。

  淮瑾出殿去叫太医,离开前,他拉着明飞卿警告道:“你可别弑君。”他怀疑明飞卿真做得出这种事!

  “我没那么蠢。”明飞卿看向奄奄一息的皇帝,心道:这还用得上我亲自动手?

  淮子玉一走,明飞卿便坐到床边。

  老皇帝看清是他,喉咙发出声音,虽然听不清说的什么,但里头的怒与恨却昭然若揭。

  明飞卿挤出个纯良无辜的笑来,执起老皇帝的手,温柔道:“父皇别怕,我一定为你祈福,愿你长命百岁,断子绝孙。”

  老皇帝惊惧地睁大双眸,手指颤抖着指向他,受困于身上重伤,最后只喷出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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