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女帝崩溃了_那个男二朕来收(女尊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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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女帝崩溃了

  夜璟缓缓站起,彼时内心翻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唯有震惊。

  脑海里放映着过去的一幕幕,再次回想,才察觉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只有他不知道。

  竟然独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原来,夏轩辰和他抢的,不是一个小幕僚,更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貌美纨绔,而是当今圣上,是堂堂女帝,是那个相传风流至极、后宫佳丽数不胜数的陛下。

  他每每都傻乎乎地考虑她的前途,还肆意嘲笑她的无权无势,讽刺她的不上进,如今想来,真是羞愧难当。

  莫宁之前的口口声声,句句真诚,她的情深意切他自是深信不疑。

  但他当下在等,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也在等自己想透这其中利害。

  “我……”莫宁放下杯子,脑子里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踩平了她的脑回沟,倏然丧失了思考能力的她,有一种被扒光了清凉感,满地无缝可钻,“我……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女帝这个身份太麻烦不方便……不方便找你。”

  她紧张上前,想要握住夜璟的手,对方往旁边挪了挪,看得出他很挣扎,也很纠结。

  “阿璟,你别生气——”

  莫宁忽然住了口,吓得不知所措。

  夜璟哭了,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表情却很严肃。

  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慌忙从怀中拿出手帕,恍惚上前给他擦泪,却反而糊了人家一脸:“你别哭啊,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想把我扒皮抽筋大卸八块都行!”

  “我若今日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他别开脸,心里又惊又喜,又气又忧。

  惊她的真实身份,喜她根本没什么需要他担心的,夏轩辰那件事她完全能善后,气她一直到现在都没告诉自己,而忧……则多如繁星,密密麻麻,占据了他的思绪。

  莫宁此时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她伸手轻轻勾住他的指尖:“我,我打算回京跟你说的。阿璟,你别生气,我回去给你弄好吃的!让他们天天给你表演节目逗你开心!我,我天天陪着你,来,我给你说个笑话!”

  一屁股在旁边坐下,她拉着他的手,绘声绘色说起来:“两颗番茄去逛街,第一颗番茄忽然走得很快,第二颗番茄就问:我们要去哪儿?第一颗番茄没回答。第二颗番茄又问了一次,它还是没回答。它锲而不舍,又问了一次,第一颗番茄终于慢慢转头说……我们不是番茄吗?我们怎么会讲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璟冷冷看着她,她缓缓收了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尴尬扶额。

  啧,好冷……

  “我们明天回京城吧。”

  他语气寡淡,莫宁只得应了:“好,都依你。”

  顿了顿,他瞥了眼莫宁,如今他都不知道叫她什么了。

  “宁墨……不,我还是叫你莫宁吧……”

  “你叫我什么都好。”莫宁紧张地用力握住他的手,眼里尽是委屈,“阿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

  只是这身份,不用马甲出去多累啊……

  “我们吃饭吧。”他怔怔抽出自己的手,朝她挤出一个微笑,拿起桌上的碗筷默默吃着。

  莫宁给他夹这个夹那个,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他的表情,瘪嘴不敢说话。

  夜璟彼时脑内仿佛有两个自己,吵得不可开交。

  且不说女帝之前的风流韵事传遍大月,他相信她如今变了,就算别人说他傻也好,说他痴情也罢,他都认了。

  但是身份呢?他可以只做她后宫唯一的宠君吗?历朝历代,后宫空虚的女帝都会被大臣逼迫立皇君,她不可能后宫只有他一人。

  难道要立他当皇君吗?这完全不可能。

  且不说皇君,就连宠君,他夜璟都没有这个资格。家室、地位统统不算,他夜璟……经历了这么多,伤痕累累,全身上下都曾被别的女子看遍过,甚至有人还对他……

  这样的他,配吗?

  这样的他,如何才能跟她并肩站在那高处?

  这样的他,若不是满脑心机,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看不上,充其量当个侍郎罢了。

  如果只能卑微地望着她,看着她为了政治无奈娶别的男人为皇君,即便她爱他入骨,自私如他,怎么能忍受?

  思及此,泪眼朦胧。

  若他不爱她,他一定会高兴地彻夜未眠,只想着争宠,只想着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他不是原来的他了。他真的爱她,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被天下人耻笑,更不能让她因为自己与大臣为敌。

  是,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也许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但这难道不都是日后会面临的嘛?

  吃不下……

  往日的这个时候都是温馨,可是现在却都是忧虑。

  莫宁看他食欲不振,心里也难受,她放下碗筷,却见夜璟忽然站起来:“莫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呵,他甚至都不习惯叫她莫宁……

  夜璟背对着她,现在的他很难看,因为他又哭了。他不想莫宁再因为他的事担心,更不想莫宁因为他再弃国事于不顾了,况且这几日胡人来袭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诚惶诚恐。

  有人比他更需要她。

  紧握他的手顺势环住腰,莫宁从背后紧拥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暖了他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话语间,柔情似水:“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阿璟,无论如何,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她转头在他颈边留下一吻,引得他面上泛起红晕。

  “我身边只能有一个男人,那个人非你不可。”

  莫宁走出房门后,她伸手拍着脑门,悄咪咪蹲在地上委屈巴巴。

  嘤嘤嘤,男朋友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怎么办?在现代应该多学一些哄人技巧的。

  啊,她现在好希望万能的闺蜜团能在身边给她出主意。

  一黑影忽然从屋顶上飘下来吓了莫宁一跳,定睛看去,原来是阿甲:“主子,京中传来密函。”

  “吓死我了……知道了知道了。”她虽嘴上应着,却依然蹲在那里不想起身。

  所谓京中密函,回到房中后她便拆开看了,原来是边疆一役,盛飞元虽暂时获得了胜利,但是却伤亡惨重,急需朝廷支援。

  莫宁大笔一挥准了,拨了众多粮草和援兵。

  如今哪哪都是事,不得安宁。

  “夏轩辰回平夏了嘛?”

  “已经靠近边界了。”

  “那些刺客到底怎么回事?”

  “是八旗。”

  “八旗?”莫宁脑补清代那群大辫子,心中疑惑,“什么是八旗?”

  “是匈奴最精锐的皇室护卫,和我们很像,虽然一对一定不如我们,但是她们人数众多,不可小觑。一旗便有十人。”

  “果然……匈奴已经和平夏联手了。海国什么态度?”

  这天下除了北方的胡人、大月,还有两个不大的国家,一个是平夏,还有一个就是海国。

  海国靠海,一直和大月关系不错。据她所知,海国遗世独立,女帝生性随和喜欢节俭风雅,一般不瞎搀和。

  “海国依然中立。”

  “嗯……对了,收拾一下,明天回京。”

  阿甲一愣,面带疑色:“可是夜公子……”

  “别问了,去吧。”

  “是……”

  莫宁喝了口茶,只觉得心尖刺刺的,想起方才夜璟难过的模样,真想写一份检讨书好好检讨自己。

  中午夜璟也没和她一起吃饭,莫宁趴在桌子上连奏折都不想批了,满心都是如何道歉,还让阿乙去买了不少东西送到夜璟房间,让他报告夜璟的心情变化、身体状态。

  夜,莫宁去敲门,却见夜璟房间灯熄灭了,想必是已经睡了,这才悻悻回来。

  “阿甲,你说他睡了没?”

  “应是睡了。”

  “阿甲,你说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应是还生气。”

  “阿甲,你说我该怎么办?”

  “……”

  “阿甲……”

  陛下……好烦……

  忽然好想辞职……

  这两日勤奋地感天动地的莫宁,今天坐在桌边发着呆,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阿甲为她披上毯子,不敢将她移到床上。陛下武功了得,五感过人,很容易苏醒,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她走出房门迎上阿乙,好心叫她还是别进去叨扰两位主子了,不如今日先到楼下喝一杯,缓解这几日的疲惫,对方欣然答应。

  翌日一早,莫宁洗漱完毕兴冲冲来到夜璟房门前,想着他应该消气了,便咚咚咚敲门,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有回复。

  想他也许还未醒,便伸手接过洗漱用品开了门。

  她慢慢将盆放下,带着笑来到床前。

  “阿璟,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嗯?

  床上空无一人,唯有一封书信。窗户大开着,被褥被掏出来整齐叠好放在床头,床单和被套被捆在一起变成绳子,从窗户下面直伸到一楼。

  什么情况?

  莫宁拿起床上的信,生气地撕开。

  夜璟从未写过东西,她尚且无法确认是不是他所写,只是这信的内容,读来让她窝火。

  莫宁:

  见字如见我,我思量甚久,决定离开,你勿怪他人。

  若我是一个公子亦或皇子,我许不会想这么多了。然造化弄人,我不是。

  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救了我,那时候我还是翠云阁的倒夜香小厮,备受凌.辱。这是我的过去,我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也被羞辱过,我已经算不上干净了。这样的我,拿什么去和你站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很迷茫。

  你的爱对我来说,是天赐,却也引出了我无限的自卑。

  我没有满腹经纶,更不能帮你稳固江山,思及未来,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莫宁,求求你,不要找我,如果我想清楚了,我会去京城找你。

  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夜璟。

  ……

  手里紧紧攥着这封书信,心里百般滋味,她气得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事儿。

  什么身份,什么过去,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他,只有他在不在身边罢了,难道这些他不明白吗?

  还是说……是她想得飘飘然了?

  是她一直都忽视了他的想法,忽视了他心里的感受。

  可是为什么不能好好站出来说清楚,两个人一起去面对呢?

  难道连一起面对,他都没有勇气做到吗?

  “阿甲……”她颤抖着声音,手紧紧握拳,将手中之信甩给她,青筋爆出,“派人找……”

  阿甲看了信,有些迟疑:“主子,夜公子不让你找他,你就给他一点时间吧。”

  “这世界,连个通信器都没有!”莫宁一掌劈下,桌子顷刻裂成两半,她暴躁大吼,“这世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传真都没有!联系不上,他这一走,究竟怎么找?若他想不通,一直不来找我,那怎么办?”

  完全听不懂莫宁在说什么,阿甲眉头紧皱:“主子……”

  “阿甲,快去找!”

  “是。”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我莫宁,可曾有嫌弃你,可曾有因为什么说过你半句不好半句不配?

  难道门当户对,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拿起盆边的毛巾擦擦脸脸,走到窗边抓着他系好的布绳。真没想到,她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能从她身边逃走。

  我说过,你无论走到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天涯海角……不应该我们一起看吗……

  骗子!

  夜璟你这个大骗子!

  说好一起回京城的呢?你竟然撇下我一个!

  伸手抹泪,却越抹越多,任谁都不会想到,堂堂女帝竟在这挣扎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转头看着镜子,她这才压不住了,哇哇哭了起来。

  “哇呜呜……我哭得好丑……呜呜呜……丑哭我自己了……”

  ——————

  昨夜,夜璟决定离去后,忍痛写下那封信,随即从客栈逃出来顺着流经东都的照月河往外走。

  风瑟瑟吹,他什么也没带,这一路真不知目的地在哪。

  “阿嚏……”

  说他不识好歹也好,作妖也罢,他真的想自己一个人,好好考虑清楚。

  她是女帝这件事,惊吓完全大过惊喜了。

  彼时河边没什么人,他穿得单薄,心里比身上还冷。照月河的河水倒映着明月,平缓地往南边流去。水流不返,他呢?

  “阿嚏……”

  他轻轻又打了个喷嚏,满心都是莫宁。离开她,似乎离开了全世界。蹲下身,河水中他的容颜憔悴,却依然美得动人,白皙的皮肤如皎月一般,让人心动。

  从前,他也经常一个人养活自己,而如今离了她,竟如此无助了。

  “这位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这样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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